剛走到視窗極目遠眺,竟意外發現遠處的樹上有一抹白,在深沉的暮色裡,是那麼的扎眼。
“趙德允,你看看,那是什麼?”
穆玄澈伸手指向邢煙的方向,他擰著兩道劍眉,依稀可見似乎是一個人。
趙德允伸手在額前搭起一個涼棚,眯縫著眼看過去,老眼昏花,啥都沒看清。
“皇上,奴才這就讓人過去瞧瞧。”他說著,立刻打發小太監過去看個究竟。
可穆玄澈的好奇心卻突然竄了起來。
“朕自己去!”
他說著,邁著大步就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這偌大的皇宮,如同一個不透風的籠子。
待在這個籠子裡的人,一個個循規蹈矩,分外無趣。
可就在剛才,他好似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身影。
像是鮮活的靈魂。
那抹明黃由遠而近,移動得格外迅速。
穆玄澈完全不知道,樹上的人正盯著他的動向。
“小主,下來吧,危險!”寶珠不停地催促道。
若是有人瞧見邢煙爬上了樹,指不定會招來什麼禍患。
她在樹下急得直跺腳,邢煙卻在樹上悠哉樂哉。
直到穆玄澈已拐入御花園入口時,她嗖地一下,就從樹上滑落下來。
穩穩落地,毫髮無損。
下樹之前,她故意將頭上的髮帶留在了樹椏上。
那抹白,正隨風飄搖。
“慢點,小主,你都嚇死我了。”
寶珠趕緊攙扶起邢煙,仔細地檢查著她的手掌,生怕擦破了面板。
“快走吧。”邢煙催促道。
這一刻,她比寶珠還要著急。
兩個人著急忙慌的如同逃難一般離開御花園。
前腳剛走,穆玄澈後腳就來了。
“皇上,您等等老奴。”
趙德允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著追,跑得氣喘吁吁的。
跟在趙德允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也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穆玄澈在樹下停住腳步,伸手指著那根白色的髮帶,衝趙德允說道:“上去把那個東西給朕取下來。”
趙德允順著穆玄澈手指的位置看了一眼,看清了髮帶的位置,嚇得大驚失色。
他年過半百,一把老骨頭早就要散架了,哪兒還能爬樹啊!
“老奴……”趙德允為難地愣住了。
穆玄澈伸手又指向旁邊兩個小太監,“算了,你太老了,讓他們來。”
那兩個小太監嚇得面面相覷,趕緊領命過來爬樹。
可手腳並用了好幾回,那棵樹好似跟他們作對似的,任憑他們擺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姿勢,就是爬不上去。
“滾開!”
穆玄澈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推開兩個小太監,想要自己來。
趙德允眼力勁兒好,忙使喚小太監去找人。
穆玄澈自小習武,身手了得,然而爬樹與習武是兩碼事,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去一段,卻又力不從心地跌落下來。
那條白色的髮帶,在樹上隨風搖曳,如同誘惑一般。
穆玄澈看得見,卻摸不著。
小太監找來了好幾個身手了得的御前侍衛,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卻又一個個敗下陣來。
這偌大的後宮,竟然沒有一個會爬樹的男人。
可卻出了一個爬上了樹的女人!
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
穆玄澈這會兒只恨自己剛才走得慢了些。
“給朕查,務必查出這個會爬樹的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