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侯擺擺手,很是不耐煩,“別忘了你進宮的使命,你要是不聽話,本候不光可以給你換爹,還可以給你腦袋換個家。”
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邢煙露出一副深信不疑,又不甘無助的樣子,“侯爺也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出了侯府,邢煙就上了胡家的馬車,胡德剛親自護送邢煙去秀場。
臨入門時,他突然衝邢煙行了一個大禮,“拜託了。”
語重心長,顛覆了邢煙對他的刻板印象。
不過,她沒多想,淺淺福身回禮,便頭也不回地入了秀場。
等候區人聲鼎沸,目光所及環肥燕瘦,皆是各色美女。
旁人或竊竊私語,或左顧右盼,眸色間不掩緊張與忐忑。
倒是邢煙顯得極其的淡然。
她獨立於一隅,恨意卻在心間蔓延。
他們煞費苦心地將她玩弄於股掌,不過是因為她身上具有某種不可替代的價值。
前一世,她亼亼一生,魂歸亂葬崗。
寧安侯可惡,邢雲可恨,可她清楚地知道,在他們身後還藏著一隻操縱全域性的手。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將那隻手從黑暗中揪出來。
她要他們都不得好死!
然而,憑藉她一己之力想要扭轉乾坤,根本不可能。
邢煙需要借力。
她悠悠地將目光投向了那群花枝招展的秀女。
此刻,她們泯然於眾人,但今天之後,她們中會有人成為人上人。
這便是邢煙想要借的力。
突然,一張熟悉的臉闖入邢煙的視線。
孟楠檸,邢雲的手帕交。
前一世,她是新入宮的答應,就住在青嵐居的偏殿,聖寵寥寥,因與邢雲親近,日子過得倒不算差。
邢煙與她就見過一面。
那天,孟楠檸侍寢回來,滿臉羞澀地來找邢雲,兩人躲在內室說著私房話。
邢雲就在一門之隔的暗間,她透過門縫,恰巧看清了孟楠檸的容顏。
而那一眼,註定了她們今生的“緣分”。
敵人的朋友是敵人,但也可以是“朋友”。
孟楠檸著一襲銀粉色織錦杏花長裙,娉婷立於人群之末,兩道柳葉眉微蹙,眸光焦灼地盯著秀場的入口。
她是專程為了一個人才來參加選秀的。
隔著人群,邢煙盯著孟楠檸那張標緻的鵝蛋臉,腦子裡浮起前世的一些舊事,心裡立刻導演了一出好戲。
“清清!”
她笑得一臉嬌俏,快步走到孟楠檸的身後,一手輕拍她的肩頭,另一手在孟楠檸回頭時快速掃過她的耳畔。
將她的耳環收入囊中,而孟楠檸毫無察覺。
四目相對,孟楠檸一臉陌生,邢煙一臉尬笑。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不停地擺手道歉。
秀女都出於官邸人家,熟人相遇不算為奇。
邢煙找的這個藉口合情合理。
孟楠檸並未多言,只是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秀場入口。
很快,傳召嬤嬤開始核驗身份,十人一組,唸到名字的秀女由另一位嬤嬤帶往裡間。
邢煙與孟楠檸本不在一組,因一名秀女身體抱恙,邢煙主動請纓替補,兩人得以出現在同一組。
這一次,邢煙故意慢了一步,站在了孟楠檸的身後。
“孟小姐,剛才多有冒犯,你與我的好姐妹清清長得太像了。”邢煙再次道歉。
孟楠檸淡淡地掃了邢煙一眼,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
“不礙事。”
秀女之間本就存在競爭關係,同組更甚。
邢煙不再繼續套近乎。
眾人隨著嬤嬤到了裡間,最後一次檢查儀容儀表。
畢竟,殿前失儀是大忌。
“我的耳環!”
終於,孟楠檸發現了異樣。
眾人循聲朝她望了過來,只見她一臉驚慌地摸著左耳,正四下尋找丟失的那隻紅寶石鑲金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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