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到了準備區,就不能折返候場地。
孟楠檸急得都要哭了,其他秀女一臉淡漠,沒人在意她的著急忙慌。
但邢煙站了出來。
“你彆著急,我幫你一起找,你仔細想想,什麼時候丟的?”
孟楠檸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這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說著,淚水就要滑落下來。
邢煙趕緊掏出帕子替她擦乾,“哭花了臉就不好了,咱們一起找,肯定能找到的。”
患難見真情。
想讓敵人變成朋友,一定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兩人分頭尋找,找了好一會兒,邢煙才在入口的石縫裡“找”到了那隻耳環。
失而復得,孟楠檸感激不盡。
“謝謝你,胡小姐!”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邢煙憨然一笑,主動替孟楠檸戴上耳環。
“我這支簪子與你的耳環很配,孟小姐若不嫌棄,就當是我提前恭祝孟小姐得償所願的賀禮吧!”
邢煙說著,就將髮間那支紅珊瑚如意簪取下插入孟楠檸的髮間。
“這如何是好!”
孟楠檸嘴上說著拒絕,但手卻沒有推開。
她面板白皙,發如瀑布,那支紅珊瑚如意簪與紅寶石鑲金耳環相得益彰,襯托得她愈發高貴典雅。
想與人關係親近,光靠一段記憶肯定不夠,還得需要一些實實在在的聯結。
譬如,物物互換。
孟楠檸收了邢煙的髮簪,便將自己那隻琉璃海棠簪送給了邢煙。
“也祝胡小姐得償所願。”
隨著嬤嬤一聲高呼,入場時間到了。
眾人低垂著頭,畢恭畢敬地跟在引領嬤嬤身後,依序進入。
場內分外肅穆,只有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此起彼伏。
“秀女孟楠檸,年方十九,其父邕州知府……”
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穆玄澈,年紀不過二十五,俊容冷眸,周身散發著帝王的尊貴威儀。他倚坐高位,微眯眼眸,目光淡淡地掃過場下的秀女。
被叫到名字的孟楠檸起身往前一步,跪地等召,卻不想髮間的簪子突然滑落,在青石板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嚇得俯地請罪,脊背微顫,“皇上恕罪!”
高座上的穆玄澈眸色微凝,眸光被那隻簪子吸引。
他揮手示意,太監立刻拾起那隻髮簪呈上。
紅珊瑚如意簪不算貴重,也並無精巧之技,可不怎的,穆玄澈心裡某根遙遠的弦好似被撥弄了一下。
他把玩著手裡的髮簪,抬眸朝跪地的孟楠檸掃了一眼,沉聲道:“留下吧!”
天子親口說留的人,必定與眾不同。
“秀女孟南檸,賜貴人……”
太監奸細的聲音再次響起,邢煙心裡閃過一抹得意。
這回,她不光借到了力,還能看到一出好戲。
很快,輪到了她。
“胡煙,年方十六,工部侍郎胡德剛之女。”
太監唸完邢煙的資訊,略微停頓了片刻,然後高呼道“留”。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邢煙依照規矩謝恩。
“民女胡煙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座上卻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抬起頭來。”
邢煙心裡瞭然,這是雲嬪交代過的結果。
她激起了天子的好奇,但她現在絕不能入了天子的眼。
有些力現在必須借,有些力現在只能避。
“民女……惶恐!”
邢煙噤若寒蟬,俯地不起,脊背微顫,仿若沒見過世面似的。
穆玄澈並非喜愛女色之徒,北慶大舉選秀,不過是為了皇室開枝散葉,畢竟他繼承大統至今,還不曾誕下一位皇子。
見邢煙如此不識趣,他不耐地揮了揮手。
太監隨聲道:“秀女胡煙,賜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