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
這兩個月裡,發生了幾樁大事。
江南一帶起義軍爆發,接連有郡縣陷落。起義軍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每到一處,官衙裡的朝廷命官最先倒黴,然後就是各豪族大戶。
還有些大戶,眼看著起義軍打過來,自家要沒命,索性主動投奔義軍,謀個活路。也有仗著自家鄔堡自立的。土匪流民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朝廷根本無力顧及。打成了一鍋粥的京城,更是一團亂象。幾支打著清君側旗號的軍隊,還沒打下京城,先起了內訌。
北平軍渤海軍要救太子,其餘的軍隊想趁機自立為王,還有人被魏王派人安撫招納,反過來捅了北平軍渤海軍一刀。
幽州離京城太遠,訊息傳遞不便。前一刻剛傳來北平軍渤海軍打進京城的訊息。下一刻就聽聞孟將軍中了流箭,生死不明。
留守北平軍營的孟六郎,徹底按捺不住了,帶著最後的五百人要衝去京城。
親兵小莫死死攔著孟六郎:“六公子,將軍走之前交代過,不管這一仗是輸事贏,六公子都不能動。”
孟六郎眼睛赤紅,怒吼一聲:“你怕死,就留下。我要去救父親和大哥他們!”
小莫不肯讓路,孟六郎情急之下,重重踹了一腳過去。小莫被踹翻在地,咬牙抓住孟六郎的腿:“六公子今天就是殺了我,我也得攔著。”
“將軍走的時候,還給公子留了一封信。說是最危急的時候才能開啟。公子不如先拆了信,看看將軍留了什麼話。”
孟六郎憤憤回頭,取出父親幾個月前留下的書信。
寥寥數語,十分簡潔。
不管京城出了何事,都不得妄動。危急時候,可以去裴家村尋裴青禾。
孟六郎將信看了又看,拳頭緊了又松:“我要去裴家村。”
快馬兩日,孟六郎帶著幾百軍漢趕到了裴家村。
闊別了幾個月的裴家村,已然變了模樣。
約有一丈高的圍牆,將裴家村圍攏其間。村外路口建了幾座三層高的木樓,有人在木樓上瞭望放哨。
孟六郎等人尚未靠近,尖銳的竹哨就響了起來。開墾荒田的流民們,各自握著鋤頭,警惕地看過來,目光兇悍,彷彿隨時都會衝過來拼命。
“幾個月沒來,這裡的人都不認識我們了。”親兵小莫嘆了口氣,語氣裡竟有幾分唏噓:“新人換舊人。”
孟六郎聽著這酸溜溜的話音,不太得勁,瞪了一眼過去:“什麼新人舊人,閉上你的狗嘴。”
小莫果然閉了嘴。
孟六郎以前來,都是騎馬直入裴家村。現在這陣仗,自然不能硬闖,不得不在村外等候。
等了片刻,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孟小將軍!”過了一個年頭又長一歲的裴青禾,眉眼日漸長開,愈發英氣奪目:“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客氣有禮,卻也生疏了不少。
孟六郎心裡莫名地湧起委屈。
原本再熟悉不過的兩人,忽然間就拉遠了距離。就因為父親領兵去了京城嗎?裴青禾也是東宮的人,為何因這點事就和父親起紛爭,背道而馳?
小莫不動聲色,用胳膊抵了抵孟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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