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村背靠燕山,三面都是荒田,離得最近的村落也有七八里地。平日裡幾乎沒有路人。
裴青禾略一挑眉:“不用慌,帶我前去看看。”
裴燕用力點頭,轉身領路。
走到村東的小路上,這一夥來客已顯露真容。
竟是一列車隊。和普通的木板車不同,這些木車,皆高大闊深。拉車的騾子通體黑色毛色發亮。
車隊延綿,一眼幾乎看不到頭。護送車隊的家丁穿著統一的灰色短打,個個帶刀,身形健壯,目光炯炯。
裴青禾經驗何等豐富,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運糧車。”
裴燕倒抽一口涼氣:“這得運多少糧食!誰家這般豪闊!”
裴青禾目中閃過一絲笑意,低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時家糧鋪的運糧車隊。”
“時家運糧隊來裴家村做什麼!”裴燕一頭霧水:“總不會是來送糧給我們的吧!”
裴青禾嘴角揚了揚:“等一等就知道了。”
車隊遠遠停下,一個家丁模樣的男子走過來,恭敬地遞了拜帖:“少東家今日特來拜會裴六姑娘。”
果然是時少東家來了。
裴青禾微笑著接了拜帖,隨手給了裴燕。然後邁步上前相迎。
就衝著這幾十輛運糧車,時少東家就是可結交之人。
時硯先一步下了馬車。北地天寒,再翩然的富家公子,出行也得穿得厚實。時少東家今日穿著天青色棉衣,身形略顯臃腫。
裴青禾每日操練習武,穿得單薄,半點不畏涼風,精神奕奕,目中神采斐然。
“時少東家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實在失禮。”裴青禾笑著拱手,行了一禮。
時硯忙笑著還禮:“我不告而來,實在有些冒昧唐突。裴六姑娘不見怪就好。”
這樣的大戶,誰會見怪。
裴青禾笑道:“時少東家太客氣了。裴家初來乍到,村子裡只有幾十間草屋,十分簡陋。時少東家不嫌棄裴家粗鄙,願意折腰結交,我心中十分感激。”
時硯正色道:“裴六姑娘太過自謙了。裴家不幸遭難,我也有所耳聞。如今裴六姑娘撐門立戶,領著族人建起了裴家村。不長眼的山匪前來襲擊,都被裴六姑娘趕了回去。這份英勇,實在令人敬服。”
不愧是走南闖北打理龐大家業的時家少東,短短几句話,可見心胸城府。
黑熊寨的山匪被剿滅一空,到底是誰的功勞,別人雲裡霧裡,時少東家卻是心知肚明。
裴青禾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微笑著應道:“時少東家耳目靈通,我也佩服得很。”
時硯一臉誠懇:“上一回在糧鋪偶遇裴六姑娘,我生出招攬之心,派家丁暗中打探裴家村。沒曾想,遇到山匪下山。家丁不敢靠近,飛奔回去送信。等我知道的時候,山匪已經覆滅,黑熊寨被燒了個精光。”
“這都是北平軍的功勞。”裴青禾很是謙虛:“我們裴家村都是老弱婦孺,勉強能自保罷了,沒有進山剿匪滅寨的能耐。”
“這世道,能自保,已令人刮目相看。”時硯目光清澈,夸人時格外真誠:“我今日前來結交,希望裴六姑娘不要拒之門外。”“些許薄禮,也請裴六姑娘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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