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齜牙咧嘴,疼得厲害,不敢再放大話了,老老實實點頭:“是。黑熊寨的山匪分了三撥下山,都被裴六姑娘領人殺了。只留了些活口,吊在村北樹下。”
孟將軍目光閃過讚許:“這是以活口為餌,圍點打援。”
好一個裴六姑娘!“可惜是個姑娘家。”孟凌私心裡其實也很佩服裴青禾,礙著少年郎的驕傲沒有說出口罷了:“如果她是男兒……”
孟將軍哂然:“是男兒,早就屍首兩處了。”
“這般精明厲害,是男是女有什麼區別。一個笑臉,幾句好話,就將你這個傻子哄得出人出力。你是不是打算,等收冬麥的時候再去一趟裴家村?”
孟凌不服氣地嘟噥:“我堂堂八尺男兒,不和姑娘家計較罷了。”
孟將軍被氣樂了,不耐看幼子那張傻乎乎的俊臉,揮揮手道:“滾回去。”
孟凌不肯走,忍著背臀的疼痛湊過來:“父親,太子殿下特意寫信來,令北平軍照拂裴家女眷。除了山匪之外,莫非裴家還有仇敵?”
孟將軍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淡淡道:“你聽令行事便可,不該你打聽的事,別亂問。”
孟凌還待再問,孟將軍一個冷眼瞪過來。孟凌立刻閉嘴,一瘸一拐地出了軍帳。
孟將軍從桌案上拿出兩封書信,慢慢看了一回。
這兩封信,前一封出自龐詹事之手,第二封是太子的親筆書信。兩封信之間隔了幾日時間。他反反覆覆看了數遍,幾乎倒背如流。
龐詹事在信中描述了裴六姑娘在流放途中力敗流匪的經過。太子的書信就簡潔多了,只說裴六姑娘對東宮有大用,務必要保住裴家人。
派孟六郎大張旗鼓地去裴家村送糧,是向幽州境內的大小勢力宣示,裴家在北平軍庇護之下。也可以視為是東宮態度。
這麼做,能讓裴家少去很多麻煩。不過,對“流匪”背後的主子來說,這等表態遠遠不夠。
裴家,日後還有大麻煩。
北平軍要不要捲入其中,值得權衡斟酌。
孟將軍沉吟許久,將兩封書信放回暗格裡。然後,親自提筆,給太子殿下寫回信。
……
“你要去裴家村?”
時家鄔堡裡,傳出一聲訝然驚呼。
說話的是一個六旬老者,鬚髮半白,皺紋滿面,說話時中氣不足,咳嗽了幾聲:“這可不是小事,你得想清楚了再行事。”
這個老者,是時家家主,外人皆稱一聲時老太爺。
時家盤踞幽州兩百多年,良田萬頃,家業豐厚。幽州境內有一百多家糧鋪,其中有一半都是時家的。時老太爺為人精明,年輕時有個“金算盤”的綽號。可見其行事為人。
面色略顯蒼白的錦衣少年,正是時家少主時硯。也是時家嫡系唯一的男丁。
親爹在六年前重病離世,祖父年邁,時硯從十歲起就擔起了打理家業的重任。雖然年少,卻精明能幹,比起時老太爺有過之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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