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鳶也臉色又紅了起來,汗水如細流般不斷湧出。鼻尖和上唇也掛滿了汗珠,有一兩顆搖搖欲墜,閃爍著微光。
深深呼吸了兩口,她再次拿藥。
宋知簡怒火幾乎衝破胸膛,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宋鳶也,你還要鬧,是不是?”
宋鳶也的身體劇烈搖晃了兩下,不斷冒出的冷汗緩緩下落,腳底一片濡溼。
她微微仰頭,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大少爺,請你高抬貴手。再不吃藥,我可要死了。”
宋知簡氣得血液上湧,臉上微微扭曲,“好得很,都鬧到要死要活了!”
裴澈眸色倏然一緊,“宋鳶也,你別亂說話。”
宋鳶也看著他們,發燙的身體如墜冰窖。
她現在這個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不正常。
偏偏,以往最關心她的人卻視而不見。
宋鳶也的心臟似被利爪狠狠抓扯了一下,心裡存有的那一絲希冀瞬間消散。
她咬了一下唇角,微微有些喘息,“宋少爺,你再不把藥送過去,宋伊唸的傷口恐怕要痊癒了。”
宋知簡聞言,氣得渾身顫抖,揚手就要甩巴掌。
“大哥不要……”裴澈臉色一驚,連忙上前把宋鳶也護在了懷裡。
宋知簡揮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裴澈雙手握住宋鳶也的肩膀,心裡無端湧上一陣心慌。
這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關係好到同穿一條褲子。
要不是女傭許勤臨死前說出了那個秘密,他們下個月就會舉行訂婚儀式。
念念回來了。
裴澈未婚妻的人選,自然也要改過來。
裴母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但裴澈和宋鳶也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裴澈剛剛的舉動,已然說明了一切。
宋知簡越發不安。
宋鳶也抬眸看向裴澈,見他眼中似有些心疼,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諷笑,“裴少爺,男女授受不親,你抱著我做什麼?”
裴澈眉頭緊擰,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低低罵了一句,“有病!”
“我病的都快死了,你們不信。”宋鳶也咬牙,用力推了他一下。
人沒推開,自己反倒朝後趔趄了兩步。
這一次,裴澈沒有伸手拉她,只是站在原地繃緊了脊背。
宋知簡看著兩人互動,有些煩悶地皺了皺眉。而後,語氣帶著命令,“宋鳶也,收起你那些歪心思。敢再傷害念念,我絕不輕饒。”
所謂的“歪心思”,指的是什麼,宋鳶也心知肚明。
宋知簡是在警告她,不要對裴澈有任何的想法。
因為,現在的裴澈是宋伊唸的未婚夫,也是她名義上的妹夫。
宋鳶也努力穩住身體,心裡發出一聲冷笑。
從今往後,裴澈於她,什麼都不是。
她微微抬眸,目光冷寂無波,“只要宋伊念不主動惹我,我絕不找她麻煩。”
宋知簡氣得脖子漲紅,眼裡迸出火花,“真是不可理喻!”
宋鳶也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放置中暑藥的抽屜前。拿了藥,轉身朝門口走去。
宋知簡胸口劇烈起伏了下,咬牙切齒,“你給我站住!”
沒想到,宋鳶也沒有理會,晃晃悠悠地繼續向前。
“你耳朵聾了,我叫你站住!”宋知簡氣的血液蹭蹭往腦袋上湧,眼角都紅了。
裴澈看著宋鳶也溼透的後背,心裡泛起疼痛。他轉頭看向宋知簡,“大哥,不是要給宋伊念拿藥嗎?”
宋知簡剛才盛怒,差點忘了這事。
裴澈一提醒,他連忙找出醫藥箱,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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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從置物室出來,猶豫了一下,邁步上樓。
以他對宋鳶也的瞭解,鬧了一通,她肯定回了自己房間。
他對這裡早已輕車熟路。
樓梯上到一半,有人叫住他,“裴少爺,麻煩您讓一讓。”
裴澈急忙停下腳步,抬頭。
幾個下人正在搬運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