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禮越想,心情越好,沉聲吩咐清追去喚人來將床榻的褥子換了,隨後又讓他去將自己的床枕和被褥取來。
清追不解,“爺,取床枕作甚?”
桑如瞪圓了眼,難道二爺今夜還要留宿在她家夫人屋裡不成?
虞清歡洗著手,想到方才謝知禮拉著自己的手,那副難以抑制的低喘和神情,臉上還有未散的熱氣。
從前在侯府時,她也曾聽見府裡的婆子在說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都說男人這方面差異甚大,感受也很是不同。
她盯著自己的手心努力回想,在這一點上,確實小叔子更甚一籌,可小叔子和丈夫其實只差了幾歲難道是年輕的緣故?
這時,身後傳來謝知禮的聲音:“今夜我留宿在這。”
她立馬轉過頭拒絕:“不行。”
謝知禮沉默片刻,視線落在她溼漉漉的手上,薄唇微揚,心想,她這是害羞了。
“那嫂嫂今夜好生歇息,小弟過兩日再來。”
虞清歡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其他的暗示,過兩日.便不是今日這般淺嘗輒止了。
想到方才那物什,她突然有些口乾舌燥,是與丈夫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她暗暗在心裡默唸往日看過的那些正經書上的內容。
謝知禮這兩日的行徑,分明是在引誘自己,逢場做戲可以,自己可不能真著了他的道。
就這樣過了兩日,一直到月事幹淨了,虞清歡還是一直睡到了午時才起。
這日剛用過午膳,便聽見隔壁傳來的琴音。
桑如忍不住道,“夫人為何將那般寶貴的琴絃送人?”
她清楚記得,收到琴絃時,她家夫人有多歡喜,日日捧著那琴絃,根本不捨得用,那日卻那麼輕易的送了出去,難不成是隔壁那位公子有什麼過人之處?虞清歡思緒從琴音抽離,“人都已經死了,還留著琴絃做什麼?”
既要活下去,便要剝離原來的一切,不能沉浸在謝知文從前帶給自己的那些溫情愜意裡。
她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應付小叔子,至於亡夫就留在過去吧。
虞清歡又道,“那沐淮安看著是個惜琴之人,琴絃送與他,不算浪費。”
桑如還想說些什麼,聽見虞清歡嘴裡吐露出來的名字,一下子就將當日那公子與從前在市井傳聞裡聽來的重迭在一起,頓時有些詫異,“夫人,隔壁那位公子是沐淮安?”
虞清歡頷首,“怎麼,你識得?”
她當日也覺得這名字聽起來耳熟,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桑如見她這樣,便知她是真的忘了,心裡嘆氣,“夫人可還記得,侯爺從前提過有位舊友,時常來往?”
她這麼一提醒,虞清歡有些印象了,“定國公府?”
桑如點頭,“想來隔壁那位公子,應當就是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了,與咱侯爺交情甚好。”
虞清歡徹底想起來了,難怪覺得耳熟,丈夫從前時常提起這位家世顯赫,本是天之驕子的沐小公爺,語氣裡滿是遺憾。
只因這位小公爺,本該有極好的前程,卻因意外毀了容,斷了仕途,還被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