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清歡不顧周圍人愕然的目光,就這樣朝自己走來,沐淮安的心不受控制的亂跳,他知道不應該如此,卻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一旁的謝知禮臉色鐵青,衣袖下的拳頭青筋暴跳,心中不安愈甚。
自從謝知文回來,虞清歡便一直在躲著自己,一副要與自己兩清的樣子,若非自己纏著,只怕連面都見不著。
可到了沐淮安這裡,她不僅不躲,甚至在這人來人往的閣樓,就這麼朝沐淮安走去,還要親自將自己先前給她備下的幃帽給沐淮安!
這般對比,讓他心裡如何好受。
此時,虞清歡已經停在了沐淮安跟前,用瘦小的身軀擋住了閣樓外試圖窺探的視線。
今日若非自己,他絕不會到靜園這樣人多的地方來,就不會遇上虞芷蘭,也不會碰上這樣的事。
想到沐淮安方才孤伶伶的樣子,虞清歡便有一種所有人都對不住他的感覺。
四目相對,她攥著手中的幃帽,想給沐淮安戴上,還想抱抱他,安撫他,想告訴他,旁人的話都不重要,不論他什麼樣子,自己都是喜歡的,他便是這世間頂好的人。
可礙於人來人往,虞清歡終究是將幃帽遞了過去,喉頭哽得發疼,“小公爺。”
沐淮安顫抖著手去接,“多謝。”
他將幃帽戴在頭上,輕紗覆在臉前,擋住了大部分人窺探自己的目光,緊繃的身子才緩緩鬆懈下來。
沐淮安朝虞清歡彎唇笑了一下,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
或許方才自己是有些難受得喘不過氣,可虞清歡出現的時候,那些目光和議論聲,就都好似不見了,他便只能看見虞清歡一人。
虞清歡這才安心了些。
謝知文眼睜睜的看著妻子朝好友走去,一直到好友將幃帽戴到了頭上,他心中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覺得妻子方才動怒打人,並非因為虞芷蘭,而是為了沐淮安。
他忽然想到,就在自己不在的這一年裡,妻子被送到了京城外的莊子住,而好友沐淮安就住在隔壁莊子。
他又想到,當日自己去莊子接妻子時,妻子那時不在莊子裡,又是從何處回來的?為何那時,好友出現得那般湊巧,又是從何處知道自己回來的訊息?難道他們之間可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就被謝知文自己否掉了!這絕對不可能,妻子對自己的感情豈能有假?何況,沐淮安還是自己十幾年的摯友,他的品性,滿京城皆知,絕不可能惦記好友之妻!
這二人絕不可能有什麼齷齪。
謝知文暗暗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豈能如此揣測他們,自己當真是混賬。
樓臺之上,蕭景和看著這一幕,驀然攥緊了樓臺的欄杆,先前在莊子時,他還當這二人就是普通的友交,可這會看見虞清歡連身後的丈夫都顧不上,便知絕非這般簡單。
他不蠢,虞清歡不可能衝下去就為了打那虞二姑娘一巴掌,分明是擔心沐淮安,甚至還體貼到讓身邊丫鬟先去取幃帽。
蕭景和眸光染上寒意。
昨日在廊道時,她聽見有人來了,為了脫身還上腳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