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瑾瑜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下,“守護大慶的……英雄嗎?”
他喃喃著,穗穗只覺得他身上瀰漫著一股悲傷,讓穗穗瞧著,鼻頭都有些酸澀。
隨後她就聽到嶽瑾瑜道:“老祖宗可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是我岳家人。”
“我的父親,叔叔們,還有爺爺,叔公他們,都在這上面。”
“我仍記得,當初我爹和叔叔們要去出征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那時才2歲的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記得,當時我上前,抱住我爹的大腿,哭著,說什麼都不願他走。”
“當時我爹是怎麼說的?”
“他說,瑾瑜,乖,爹和你叔叔們得去,不去的話,那咱們大慶怎麼辦,大慶的百姓怎麼辦,你們又該怎麼辦?”
“他說,瑾瑜,無論結果如何,爹都得去。”
“他就這麼掰開了我的手,走了。”
“而那一面,果不其然,就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
嶽瑾瑜還在說著,但是淚水卻無聲地流了下來。
“後來娘走了,岳家就剩下我一個。”
“大家都說,虎父無犬子,可岳家,卻偏偏出了我這麼一個只顧著玩樂,沒能繼承衣缽的紈絝子弟。”
嶽瑾瑜轉頭看穗穗,“小皇姑,您覺得,如今的大慶,該守護嗎?”
這些你那,嶽瑾瑜雖然說是遊戲人間,卻也去過大慶很多地方,也看過太多。
如今的大慶,他也看得明明白白。
就像是一塊正在腐爛的肉。
到處都是腐朽,又像是一艘早就破損,已經有些沉水的破船。
再如何修修補補,有用嗎?嶽瑾瑜知道,大慶如今會這樣,有歷史遺留的問題,當然也有宣和帝這個皇帝無能的問題。
但是,宣和帝,既是大慶的皇帝。
又是撫養他的長大,如同父親一樣的人物。
他又如何能責備?所以,嶽瑾瑜陷入到了矛盾當中。
穗穗看著這樣的曾孫孫,忽然間,覺得很心疼很心疼。
她上前,直接就抱住了跪著的嶽瑾瑜。
而嶽瑾瑜也埋在她的懷裡,哭了起來。
穗穗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能道:“穗穗睡了很久很久才醒過來。”
“穗穗醒了,父皇,母后卻不見了。”
“穗穗很難過,想哭,想父皇,他們。”
“但是父皇,母后說,要穗穗守護大慶,守護百姓。”
“穗穗很難過,可穗穗也答應了。”
“穗穗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守護大慶和百姓的!”穗穗攥緊小拳頭,稚嫩清澈的眼神裡滿是堅定。
嶽瑾瑜怔愣住,同時也有些迷茫。
原來,連三歲半的老祖宗都在努力想著要守護大慶和百姓,那他呢?
他是否不該這樣自暴自棄?嶽瑾瑜看向了上面的長生牌,爹,叔叔們,爺爺,岳家的祖宗們。
你們能不能告訴瑾瑜,瑾瑜該怎麼做?嶽瑾瑜的情緒,到底還是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接過圓方小和尚遞過來的香,認真上香。
“穗穗也要!”穗穗也伸手,打算祭拜。
嶽瑾瑜卻道:“老祖宗,你不用的,你的身份和輩分,不用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