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紫菲只是看著我笑一笑,兀自往前走著,似乎她知道我能跟上她。
我卻站在那裡,看著微微翻動著浪花的海面。
就在我和王金秋還在京城那所大學讀書的時候,偶爾到後海徜徉在那所謂的海面,我們欣喜若狂,雙雙擁抱接吻。
而在這真正的廣闊的海面,我感覺到曾經那個相戀的、我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不僅僅是離我遠去,而且成了我的仇人。
攀高結貴已經成了如今最時髦的風尚,迅速脫貧、跨越豪門,已是像王金秋這樣聰明、有著亮眼學歷的漂亮姑娘趨之若鶩的方向。
但她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居然從杜子剛的身邊一下子就跳到了杜正陽的身上。
杜正剛不過是個紈絝子弟,而杜正陽顯然與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不同。
杜正陽相貌堂堂,是王金秋這類女人眼中,可託付一生、享受榮華富貴的完美物件。
只留下我唏噓嗟嘆。
眼前的於紫菲,說不上仇人,但現在看也談不上是朋友。
於紫菲停住了,說:“你站在那裡幹什麼?我知道你的心受了傷害,不想馬上到三友建築。我們可以談點別的,比如談談你的女朋友王金秋。”
我倒是願意從於紫菲的嘴裡,聽聽王金秋和杜正陽之間的關係是怎麼形成的。
我更想知道,杜正陽和杜正剛的父親,是不是就是建立三友建築的那個杜興。
杜興在深海市的企業界,簡直是神仙般的存在。30年前,他和其他兩位夥伴,將一個小型國營運輸公司發展成大型運輸集團;
深海建設風起雲湧的時代,又成功轉型為大型房地產開發與建築集團。
但凡到深海創業的人,心裡都曾有個夢想:以杜興為偶像,建造屬於自己的企業界的帝國。
於紫菲乾脆在沙灘上坐了下來,撩了撩裙子。
整條裙子將她的小腿嚴嚴實實蓋住,未露出半點肌膚。
我自然不願刻意窺探,便將視線落在於紫菲臉上,開口道:“既然你知道王金秋是我前女友,現在又和杜正陽在混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紫菲反問:“你之前說過,王金秋有好幾個月跟你斷了聯絡,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她繼續說:“你們還有個同學杜正剛,就是杜正陽的弟弟。”
我再次點頭。
“從表面看,你絕對是更出色的人,”
於紫菲頓了頓,“別說杜正剛,就連杜正陽都比不上你。但你缺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們是三友建築杜家的後人。”
我喉頭一緊,追問:“難道他們的父親就是三友建築的杜興,那個三友建築的創始人?”
於紫菲點頭:“沒錯。三友建築就是以杜興為首的三人創辦的,具體過程你大概也知道些。
但你的女友——哦不,應該說是前任女朋友,居然攀上了杜家後人。不得不說,你這個女朋友很厲害,連我都佩服她。”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感慨:“王金秋剛進三友建築沒幾天,就把杜正拿捏得服服帖帖,確實是個人才。”
“王金秋是透過杜正剛的關係,又攀上杜正陽這個當哥哥的,是這樣嗎?”
於紫菲點點頭:“應該是這樣。具體情況稍微分析就清楚了。我聽說杜正剛就是個浪蕩公子,整天跟女孩子混在一起。王金秋先拿他當跳板,然後才搭上杜正陽——
她可不是隻衝著錢去的,而是盯上了三友建築這個龐大的產業。誰都知道,杜家在三友建築的股份是最多的。目前三友建築的董事長一旦卸任,或者退出,接任董事長的很可能就是杜正陽。”
我站起身走進海水裡。
涼浸浸的海水漫過腳面、膝蓋,又沒過腰部。
這時於紫菲在岸上大喊:“文長傑!你就這點出息?進三友建築從頭幹起也能做出成績,為什麼要這樣?”
我轉頭衝她笑了笑,又走回岸邊,伸手在她俏媚的臉上輕拍了一下,轉身大步離開沙灘,攔了輛計程車。
司機打量著我溼漉漉的樣子,我忙說:“師傅,我多給您錢。”他這才不情願地讓我上車。
回到駕校,我把自己關進了小屋裡。
晚上,燕子砰砰地砸我的門:“文長傑,我看見你回來了,怎麼把門關得死死的不出來?是感情受傷了?”
我沒應聲,她卻越砸越響,甚至開始用腳踹門。
我氣呼呼地一把拉開門,沒站穩的燕子直接撲進我懷裡。
我推開她:“你幹什麼?”
燕子盯著我:“好好的關在屋裡幹嘛?走,出去擼串!”
我瞥了她一眼,這主意倒也不差——
出去擼串喝酒,暫時麻痺自己,等著下週六藍青婷來學車。
燕子要了幾瓶啤酒,還沒等倒進杯子裡,我就抄起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
冰涼的啤酒滑進肚子,腦子反倒清醒了些。
其實現實就擺在眼前,不接受也沒用——
像王金秋這種攀高結貴、說踹就踹了我的女人,沒什麼可留戀的。
當務之急是把給她買房的錢要回來,總不能賠了感情又搭錢吧。
我打算正面找王金秋談談,可這女人居然把我手機號拉黑了,聽筒裡只傳來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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