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漫看著那株熠熠閃耀的紅玉石珊瑚,思緒被切割成時光的碎片,一絲絲開始拼湊。
九歲,她被宴長夜親手送到姜家,那個美麗的少年雖然偶爾也會來看看她,但一年也不過就見那麼一兩次,既不生疏,也不熟稔。
更多的時候,他存在於別人的八卦裡。
京圈太子爺,長得又是那樣一副禍國殃民的樣子,他在帝都名媛圈的話題熱度中,永遠是斷層第一。
傳言說,他突然出現在帝都某個街道,形成了現象級的擁堵,從此以後但凡他將出現的地方,都會進行提前管控;傳言亦說,他一年比一年更好看,帝都誰家名媛愛到瘋魔,一年內設計了不下百次與他的偶遇,他不勝其煩,將對方的家族從豪門中除了名;
傳言還說,他親口承認喜歡嬌滴滴的女孩子,於是很長一段時間,名媛圈的風向變了,一個個全走嬌弱風,馬場、滑雪場等一些場合,名媛幾乎絕跡。
他在傳言中一年年長大,對於他的形容也越來越帶著桃色色彩。
姜漫漫十八歲那年,姜家邀請他親自給她行簪發禮。
這只是一個試探,沒想過他會應。畢竟那會兒,這位太子爺對各大世家是愈發疏遠了,整個人著實高不可攀,想見上一面都很難,更別說求他點事兒。
但他竟然也應了。
姜漫漫的十八歲成人禮上,宴長夜一張傾城臉,一雙瀲灩眸,一身風流骨,鎮住了在場所有人,就連姜漫漫,都被那份豔色震懾得好幾秒才緩過來。
他慢條斯理地給她挽發,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髮絲中穿過,語氣帶了揶揄:
“小時候嬌滴滴,長大了怎麼還是這嬌嬌軟軟的樣子?”
她杏眸迷茫地仰起臉望著他,他微微低了頭,那雙精緻的眼眸裡,影影綽綽,是她的影子。
成人禮之後,兩人便熟了起來,從曾經的一年一兩面,變成了一個月好幾面,甚至在她高考前那一個月,他很‘勉為其難’地接下了給她輔導數學的任務。
那一個月,是姜漫漫最煎熬的日子。
不是題太難,而是那人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那樣一張臉近距離出現在眼前,也能讓人心魂失守。
更何況,他還不是‘什麼都不做’,他不動聲色地誘她。
短短一個月,她的髮絲數次纏上他的紐扣,令他不得不煩躁地輕輕解開衣襟處的兩粒釦子;他會在講題口乾舌燥時喝果汁,然而那果汁卻十分不正經地將他的唇色渲染得靡麗蠱人;他會在她怎麼也算不出題時,十分嫌棄地抓著她的手一起運算,漸漸便不自覺地手指交纏……
水深火熱的一個月過去,當她終於恍恍惚惚收拾書包狼狽逃出他的書房時,身後,是太子爺陰陽怪氣的一句:“嘖,沒見過這麼不開竅的!”
她沒多想,只以為他評價的是她的數學思維。
但輔導作業之後,兩人的關係就更親近。有什麼好玩的,都會隨手送給她,就連偶爾想逛街買衣服配飾,知道她眼光好,也都會讓她去幫他挑。而那個紅寶石珊瑚,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