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扣住逆的手腕,看著他那截還在蔓延的枯萎手指,深吸一口氣,拿出藥粉撒上去,竟如同落入焦土般瞬間蒸騰而去。逆的手指沒有半分緩和的跡象,仍在腐化,灰敗的痕跡如蛛網般蔓延。
扶楹眉頭緊鎖,指尖發顫,這是靈藥,蘊含靈氣,居然都沒辦法驅散蟲子的毒?
扶楹唇線緊抿,獸人大陸的雨季果真不簡單,隨著進入尾聲,各種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逆微微彎腰,凝視著扶楹輕顫的睫毛。
他紫瞳幽深,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挑起她的下頜,輕聲道:“你在害怕?”
扶楹眸子裡泛著粼粼冷光:“我不會喜歡一個沒了手的廢物。”
逆忽然低笑一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下顎的肌膚:“嘴硬。”
“別怕。”逆輕聲說著,紫瞳裡流轉著妖異的光。
他乾脆利落地並指如刀,一縷紫光閃過,剎那間,他修長的手掌從腕部齊齊斬斷,跌落在沼澤裡,濺起泛著綠意的血花。
“吧嗒”一聲,扶楹臉上濺到一滴冰冷的血液。
她抬眸撞進逆幽紫的眸子裡,他唇角還掛著淡淡的笑。
扶楹閉了閉眼,喉間溢位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須臾,逆的斷腕處突然傳來血肉蠕動的黏膩聲,神經與血管如同植物般纏繞交織,不過幾個呼吸間,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已然成型。
他輕輕轉動了一下新生的手,低語裡帶著令人悚然的笑:“一樣的。”
扶楹突然揚手,一記耳光清脆地甩在逆的臉上。
她沉著俏臉,不置一詞,轉而看著在藤蔓間瘋狂扭動掙扎的蟲子,聲音裡凝著冰冷的寒霜:“你認得這東西?”
逆被打的偏過臉去,紫瞳裡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這一偏頭,倒是看到了扶楹那雙沒入泥濘的白皙小腿。
他看著那刺眼的雪白在汙濁中沉浮,紫瞳裡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煩躁,怎麼看都覺得——礙眼至極。
逆忽然欺身上前,不容分說將扶楹打橫抱起,踏過沼澤,往竹屋走去。
鱷辛等黑鱷部落的獸人們神色惶恐,尖聲道:“大祭司——”
“大祭司救救我們——救救黑鱷部落吧——”
“大祭司!我們黑鱷部落一直供奉著您啊——”
“求求您了大祭司!不要不管我們,我們會繼續供奉您的!大祭司——”
逆沒有回頭,抱著扶楹大步離去,低啞的聲線裹挾著殘忍的愉悅自他背影傳來。
“救?沒什麼好救的。”
“山洪帶來的蟲族,正要將獸人吞噬殆盡,乖乖等死就好。”
腳步聲漸遠,又飄來一句帶著森然笑意的補充:“啊,差點忘了,記得……把死掉獸人的獸晶,一顆不落地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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