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長目一翕,不急不緩跟著走了進去。
“花……”綠山面色一變,剛要把人喊住,就看到桑芥冷冷盯過來的目光,她冷笑道:“讓她去!一個殘疾雌性而已,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
於雌性而言,沒有星紋,確實和殘疾沒什麼兩樣。
他們只是依附於蒼山部落的附屬部落,就這麼進去參加人家部落的圖騰祭祀,活該倒黴,呵,等她被人發現,他們等著進去收屍就行了。
綠山白了臉,看著蒼山部落內滾滾升起的濃煙,不敢再說話了。
但她知道,扶楹應該是不能活著出來了。
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特有的圖騰,而圖騰祭祀是部落極為莊嚴肅穆的典禮,是向獸神禱告的,活祭,外族人參加會被視為褻瀆獸神。
半山部落還沒有融入蒼山部落,還是外族人。
扶楹跟在幾個崗哨獸人身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寬敞開闊的祭臺。
這祭臺由巨大的石板鋪就而成,表面平整,散發著古樸而厚重的氣息。
祭臺周圍水洩不通,圍滿了人,他們都跪在地上,脊背佝僂下彎,雙手交迭放在地上,額頭緊貼手掌,氣氛肅穆。
扶楹看到了跪在最前方的墨言,他姿態同樣虔誠。
現場除了四角繚繞的火光噼啪聲,一片寂靜。
在高高的祭臺上,站著一道看不出男女的神秘身影。
他頭戴蛇首面具,蛇目幽冷深邃,彷彿能洞悉世間一切秘密。
幾個崗哨獸人一達現場,仿若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毫不猶豫在外圍跪了下來,同樣的姿勢,十足的虔誠。
扶楹掃過這場重大儀式,目光卻定在了一處。
那是一根矗立在祭臺上的石柱,需兩人環抱粗細,十分巍峨。
石柱上雕刻著一條蜿蜒盤踞的蛇形圖騰,鱗片紋理清晰可見,蛇信微吐,蛇瞳散發著幽冷的光,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便會掙脫束縛。
此刻,石柱上正綁著一個人。
那人被粗糲的繩索緊緊纏繞,動彈不得,身體微微後仰,凌亂的髮絲肆意飛舞,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隱約瞧見因痛苦而扭曲的嘴角,以及在繩索勒縛下,微微顫抖的身軀,在這肅穆神秘的祭臺之上,顯得格外突兀。
只一眼,扶楹就認出來了。
她的蛇族獸夫,螣。
就在這時,祭臺上的神秘人開口了。
他跪伏著,幽冷的聲音傳出:“蒼山部落殘害獸神使者,致獸神盛怒,降下天罰!如今大地震動、災禍橫行,便是明證!”
“今日,蒼山部落舉行圖騰祭祀,將吾尊貴的蛇族首領之子——螣,敬獻給獸神,以此誠心祈求獸神寬恕我族罪孽,平息怒火,讓蒼山部落重歸安寧,免受天罰之苦!”
戴著蛇首面具的人聲如洪鐘,雙手高舉,似向上天高聲宣告。
隨著他話音落下,原本寂靜無聲的蒼山部落眾獸人高聲附和:“求獸神寬恕我族罪孽,平息怒火,讓蒼山部落重歸安寧,免受天罰之苦——”
聲震蒼穹,許久,神秘人站起身,從火堆裡拿起一根熊熊燃燒的火把。
“獻祭——”說著,他就欲要把火光扔向石柱下堆滿的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