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吃飽喝足,看向兩人,問道:“我做飯好吃嗎?”
“當然好吃!”白滄立馬夾了一筷子菜喂入口中,以表衷心。
他慢條斯理地嚼著菜,瞥了一眼還在和筷子作鬥爭的螣,忍不住嗤笑一聲:“就是有些人,太笨,居然到現在都沒嚐到阿楹做的菜!”
螣墨綠的瞳眸中閃過一縷寒芒,手中骨刀化作一道森冷的弧光,對著白滄右手揮去,刀鋒帶起疾風,像是要斬斷他的手。
白滄不閃不避,唇角勾起懶散的笑,筷子在他修長的指尖靈巧一轉,倏地夾住了襲來的骨刀,他微訝:“原來我筷子都用的這般好了!”
螣指節剛欲發力,白滄忽然輕嘖一聲,微微施力,穩穩壓住骨刀:“莽夫,你輕點兒,這可是阿楹剛從幻界裡拿出來的筷子……”
他眨了眨妖異的狐狸眼,尾音拖長,促狹道:“要是弄斷了怎麼辦?”
螣的骨刀驟然僵在半空,他瞳眸危險地微眯,卻當真沒敢再使力。
不過,瞪著白滄那張得意到晃眼的笑臉,指骨都捏地泛了青白。
“啪——”
扶楹沉著臉,手中筷子狠狠敲在兩人的手背上。
她柳眉倒豎,狹長的眸子一瞪,冷笑道:“要打滾去外面打!”
白滄一聽,順勢鬆開筷子,輕輕聳了聳肩,瑩白的指尖曖昧地蹭過扶楹的手背,還朝她拋了個媚眼,尾音纏綿勾人:“不打了,我聽阿楹的。”
再抬眼時,卻對螣勾起唇角,挑釁一笑,無聲做了個口型:——蠢。
等扶楹轉頭看向他時,白滄臉上挑釁的笑意瞬間收斂,眨眼就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神情。
螣看著他臉上絲滑轉場的神情,深吸一口氣。
狐狸,果然是最狡猾,最討厭的獸人!哦,不,阿楹除外!
白滄只當沒看到螣冒火的眼睛,低頭看著碗裡碧綠的米,乖巧地用筷子撥了撥,好奇道:“阿楹,這是什麼?怎麼像是會發光似的?”
“靈米,很珍貴的,你們嚐嚐看。”扶楹眼波流轉,眸中漾起幾分期待,將盛滿晶瑩靈米的碗往兩人面前推了推。
靈米同樣是仙俠界的產物,蘊含精純的靈力,就是不知道對獸人大陸的獸人有沒有效果。
“靈米?”
“靈米?”
白滄和螣同時一怔,儘管不對付,此刻卻難得默契地相視一眼,他們並沒有聽說過獸人大陸有這種東西。
一時間,兩人眼底皆是泛起複雜的暗芒。
靈米的清香在山洞中縈繞不散。
其實不止是這瑩潤如玉的靈米,石桌上這些精巧的菜盤、瓷碟、石床上泛著流光的獸皮、甚至她隨手取出的每一件器物,以及……她這個人,都透著與獸人大陸截然不同的氣息。
白滄的指節微微收緊,眉角輕輕一壓。
他心裡很清楚,這些物件,絕非獸人大陸的部落所能鍛造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北山之外,三角海域盡頭的獸人世界。
那裡,或許會有些不同,但扶楹從未離開過北山,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螣墨綠的瞳眸也微微收縮,唇線平直,舌尖卻輕抵獠牙。
她的模樣明明與記憶中的扶楹分毫不差,可她眼波流轉間那勾人豔色,以及行事作風裡出人意料的溫柔,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這些,都和曾經的扶楹,判若兩人。
石壁上的火把噼啪作響,映得三人影子搖曳不定。
螣舔了舔唇角,嗓音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阿楹,你究竟……”
話音未落,白滄眼尾一挑,尾音纏綿道:“我倒要嚐嚐這靈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