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回來時,帶回了許多獵物,多是食草獸。
他將洗淨的雪白獸皮遞給扶楹,墨綠眼瞳中滿是討好:“花花……”
扶楹抿了下唇,拉著螣的手在桌邊坐下,拉開他身上的獸皮,看著脖頸血肉模糊的一片,臉色微沉:“我救你回來,就是讓你這麼對待自己的?”
螣臉色蒼白,小心翼翼道:“你生氣了?”
扶楹鬆開手,冷冷盯著螣。
螣的指尖微微發顫,輕輕攀上扶楹的手腕,虛虛攏住。
他緋紅的唇開合幾次,最終洩出一聲帶著嘶響的氣音:“我……”
喉結滾動時,頸間血肉模糊的痕跡微微顫抖,螣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細聽時竟還帶著幾分哽咽:“帶著這樣骯髒的契紋碰你,我覺得……噁心。”
扶楹:“……”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執拗的螣,拿出藥粉給他灑在傷口上。
“就這麼恨扶楹?”
螣看著她低頭為自己上藥的側臉,緊繃的肩背終於鬆懈下來。
他墨綠的豎瞳微微擴散,眼周還泛著未褪的紅,喉結輕滾,聲音低啞得近乎溫柔:“從前……找扶楹復仇,是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力量。”
螣頓了頓,額頭輕輕抵在她的手背上,呼吸微顫:“可現在……我生命裡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花花,契紋束縛我。”
“扶楹那樣的雌性,即便不死在我的手上,也會死在別人手裡。”
“我開始害怕了,怕我會受契紋反噬,沒辦法一直和你在一起。”
螣的喃喃自語,讓扶楹微微一頓。
她垂眸看著螣,輕聲道:“你不想殺她了?”
螣墨綠的眼瞳驟然猩紅,眼底盡是陰鷙狠戾,最終卻化作溫柔:“殺了她,我會死。我不想陪著她死,我現在只想陪著你。”
扶楹輕吁了一口氣,指尖勾著螣的下顎,認真盯著他看了半晌,說道:“這個契紋是你的一部分,我同樣喜歡。”
下一瞬,扶楹貼在螣的耳畔,唇擦過他的耳尖:“再讓我看到你剜去契紋,把自己弄傷,那我就把契紋的位置親個遍,知道嗎?”
螣怔怔看著扶楹,忽而輕笑,墨綠眼瞳如新月一般:“好。”
扶楹摸了摸螣的腦袋:“乖。”
她轉頭看向滿地的獵物,說道:“今天我們吃火鍋吧?”
“火鍋?”螣一臉的不解。
扶楹上前,拎起獵物:“你等著就行,不用動手。”
螣一把奪過,俊美的臉上滿是嚴肅:“不行!雄性的責任就是養活雌性,你想吃什麼,告訴我就好了,我會做好,餵給你。”
就這樣,扶楹當了一回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廢物。”
她就坐在一邊指揮,螣倒是很有烹飪天賦,很快,鍋裡就翻滾起火紅的辣鍋,嗅著熟悉的味道,扶楹快哭了,還好她帶了火鍋底料!“阿嚏——阿嚏——”螣冷白的肌膚被辣鍋燻的通紅,卻沒離開鍋灶半步,可看著翻騰的火紅湯底,他有些遲疑:“這……這真的能吃嗎?”
“當然!”扶楹重重點了點頭,她等這一口可等太久了。
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螣眉目舒展,鍋底騰起的嫋嫋霧氣,將他的眉眼都暈染得溫柔了三分:“那就多吃點,肚子裡的幼崽才能乖乖長大。”
這副親爹口吻,讓扶楹差點沒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