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扶楹,一定會殺了落蘅,甚至還要在對方臨死前狠狠折磨一番。“為什麼要恨他?”扶楹對上澹月的眼,神情不疾不徐。
她應該感謝落蘅,幫她看清了現實,讓她認清了自己任務者的身份。
更何況,落蘅會做出這樣的事,是原主種的因,她揹負了原主的命運,來給她擦屁股,就要承擔這樣的果,因果迴圈,情理之中,沒什麼恨不恨的。
扶楹眸光盈盈一轉,唇畔漾開一抹笑:“我會解開他的心結,讓他好好生活下去,曾經那些悽慘無光的過往,都應該過去了,他該活得痛快些。”
澹月靜靜凝視著她,輕聲道:“你變了很多。”
“那你喜歡這樣的改變嗎?”扶楹歪著頭看他,眼中帶著一股子直白的歡喜。
潮聲忽遠忽近,在她含笑的眉眼間,澹月似乎看到了星河。
澹月起身走到扶楹面前,俯身把她擁入懷中,低低應了一聲:“嗯”。
喜歡。
很喜歡。
他閉了閉眼,將未曾說出口的話揉碎在了擁抱裡。
阿楹,我會護著你的,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也會一直陪著你,陪著我們的幼崽。
扶楹伸手環住他的腰,指尖觸及他的面板,涼絲絲的,那股淡淡的魚腥味縈繞在鼻尖,奇怪的是,竟沒有半分孕吐時的噁心感。
或許,是因為澹月身上的海風清氣?又或者,是因為肚子裡的小傢伙就喜歡這個味兒?*等澹月把收拾乾淨的海產都收入儲物袋,扶楹就展開了傳送卷軸。
空間扭曲的瞬間,澹月下意識將她緊緊箍入懷裡。
等兩人踩在結實的地面上,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褪去,澹月臉色蒼白如紙,卻輕輕捧起扶楹的臉頰,聲音關心:“沒事吧?難受嗎?想不想吐?”
扶楹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葳蕤草原。
她選擇的地點不是黑鱷沼澤,而是被落蘅捅刀子的部落交易大會。
彼時的喧鬧已經看不出了,新生的雜草已經覆蓋了一切痕跡。
風吹過,草浪翻滾如碧海,偶爾夾雜著幾朵小花。
“這裡就是部落交易大會?”澹月蹙眉看向一望無垠的草地。
扶楹輕輕頷首:“嗯,以落蘅的性子,在這裡動手,興許也會因為逃避藏在這裡,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是要面對的,他不能總當縮頭烏龜吧?”
而且,還有逆。
想到那個偏執到近乎瘋魔的獸人,扶楹心裡泛起淡淡的疼痛。
她刻意忽略了這一抹扎進心底的情緒,但那雙帶著平靜死感的紫色瞳眸越發清晰。
扶楹閉了閉眼,深深呼吸了一口青草氣息。
她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後腰,那裡,紫色重瓣照月花契紋,其上有著茂盛的生機。
“很近。”扶楹微微斂眸,長睫在眼下透出淺淺的陰翳。
澹月握住她的手,將她微涼的指尖完全裹入掌心,輕聲道:“我陪你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