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他平穩冷靜,好像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與他無關一樣。“反噬??”扶楹眉尖一蹙,看向風吟的眉心。
她給他換了兩次藥,可或許是因為毀容的原因,他眉心的墮落星紋看不清,但能當上一個部落的首領,可想而知,風吟實力應當不差。
“是,反噬。”風吟姿態慵懶,悠悠接話。
“大祭司盤踞荊棘崖下多年,沒人知道他什麼來頭。不過,他手中有一種神奇草藥,可以壓制吞噬獸晶帶來的恐怖反噬,為了活下去,墮落獸人們對這草藥趨之若鶩,也就有了每月一回的上交獸晶之說。”
“至於獸晶從何而來……”
風吟拖長了尾音,旋即,他毫無預兆地輕笑出聲,那笑聲古怪又帶著幾分冷意,幽幽道:“墮落獸人,他們體內不也有獸晶嗎?”
扶楹沉默了。
讓墮落獸人自相殘殺?
她看向風吟,平靜問道:“那你呢,怎麼不去湊獸晶?”
風吟仰了仰頭,長腿隨意伸展著:“最近不想沾血,太髒了。”
扶楹唇輕輕抿起,盯著風吟看了半晌,他這話一語雙關,不止是說自相殘殺太髒了,還在說自己,最乾淨的白狐,一朝淪為人人喊打的墮落獸人。
於風吟而言,這是一生都如影隨形的夢魘。
扶楹心裡清楚,能拿捏住墮落獸人救命草藥來謀取私利,這大祭司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善茬。
這般想著,她便不再追問大祭司的事,巧妙轉開話題:“你結契了?”
風吟渾身陰鬱之氣漸重,他動作遲緩,緩緩抬手,在脖頸處摸了一下,那裡,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傷疤盤踞,新傷舊傷重迭,這裡應是經常受傷。
扶楹眸光隨著風吟的動作,也落在了那塊猙獰的傷疤上。
她有種說不出的苦逼。
獸人大陸,雄性雌性結契,對前者制約顯然更重。
一旦完成結契,雌性的身上就會浮現出獸夫獨有的契紋,紋路如天生,帶著另一半的氣息與印記。
同樣,雄性身上也會顯現出雌性獸形的契紋,且因為是一妻多夫制,所以雄性身上的契紋會尤為顯眼,昭告著雄性已有羈絆。
她因為“易容丹”的緣故,契紋暫時隱藏,他們察覺不到氣息,這也是為什麼螣和風吟都不曾懷疑過她的原因。
當然,也有壞處,那就是她也察覺不到“gps”定位了。
風吟聲音陰冷,喃喃道:“好像又要長出來了……”
扶楹瞧著風吟這副病嬌樣,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說巧不巧,螣的脖頸上,也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傷疤,不過,獸人平時要經常狩獵和危險打交道,受傷是常態,她當時沒把傷疤和契紋聯絡起來。
如今,風吟這兒如出一轍,同樣的部位,同樣猙獰的傷疤。
她瞬間醍醐灌頂了,好傢伙,這兩個狠人,居然硬生生把代表結契的契紋給剮掉了,但因為獸神契約的強制性,契紋會不斷生長,他們就不斷剮!
這得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得多恨啊?扶楹覺得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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