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滿意地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浮出些許笑容,叮囑道:“每天拆下紗布的時候,你可以吃點東西,其餘時間就忍耐一下吧。”風吟聽聞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從喉嚨深處逸出一聲輕笑。
那笑聲低低縈繞,纏綿悱惻卻又裹挾著絲絲縷縷的輕嘲:“小雌性,雄性無需每日進食,這點常識都不知曉?就你這樣,真能為了尋找獸夫獸晶,奮不顧身跳下荊棘崖?”
說罷,他微微側過頭,雙眼雖然被紗布蒙著,卻依舊像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直直“刺”向扶楹。
扶楹失了心頭血,渾身倦怠,懶得多解釋,只道:“誰知道呢,興許當時腦子抽了?”
這話讓風吟一愣,緊接著,他突然愉悅地笑出了聲。
他道:“小雌性,你叫什麼名字?”
扶楹毫不遲疑:“花花!”
風吟姿態慵懶,整個人斜斜地倚在床頭,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身側。
聽到這個名字,他似頓了一下,旋即輕緩地點了點頭,微微啟唇,吐出的話語帶著淡淡的嫌棄:“真是個俗氣的名字。”
扶楹側眸看向他,平靜道:“看來藥膏不夠疼。”
風吟聽出她的潛臺詞,是在指責他還有餘力嘲笑她的名字,思及此,又愉悅地輕笑出聲:“花花,你說話真有意思。”
扶楹在床邊坐下,聲音滿是倦意:“給我騰個地方,我想睡一會。”
風吟沉默了,不等他開口應對,就察覺到身邊倒下一個人,她輕輕蜷縮著,沒有靠近他,很快,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毫不設防。
“睡著了?”風吟輕聲呢喃。
他修長的手指準確無誤覆在她的臉上,指尖冰冷,像是一柄刀。
“花花……”
*扶楹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再醒來時,天都亮了。
她坐起身,環顧四周,卻沒看到風吟,起身往外走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獸人,不過都是雄性,他們看到她從風吟住處出來,一個個臉上都掛著意味深長的曖昧笑容,但都是善意的。
獸人大陸就是這樣,繁衍為本能,雄性雌性睡一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突然,有人喊道:“雌性,你找首領吧?他去太陽坡了!”
扶楹一愣,不明所以:“太陽坡?那是什麼地方?”
“出了部落往左拐!太陽坡是距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我們首領每天都會去,因為荊棘崖下有古老的傳說——太陽光輝照射萬物,能洗清一切汙穢與罪惡,或許,在那片光芒中,隱藏著離開荊棘崖的路。”
隨著話音落下,部落裡的獸人們皆是露出落寞的神情。
扶楹頓了頓,她原本以為荊棘崖是獸神放逐之地,流落在這裡的墮落獸人性情暴戾,說不準會很棘手,沒想到,他們與普通的獸人竟沒什麼區別。
風吟每天都會去太陽坡?
他想離開荊棘崖,回去報復“扶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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