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眼神陰鷙而割裂,墨綠的瞳緊攫住墨言。
扶楹上前,一把推開墨言,勾唇睨著他道:“螣馬上就能恢復實力了,為什麼要我幫他報仇?到時候,親手挖出扶楹的心臟,這不好嗎?”
墨言倏爾頓住,猩紅的瞳孔驟然緊縮,死死鎖住扶楹。
他嗓音低沉得近乎危險:“你是認真的?”
扶楹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笑意不減:“當然是認真的。”
她偏過頭看了看垂著眼瞼的螣,指尖輕輕摩挲著他手中的骨刀,語氣輕得彷彿在談論今日的風月:“骨刀這麼鋒利,怎麼,你還怕螣下不了手?”
墨言徹底沉默了,似乎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他看向螣,平靜道:“你是蒼山部落的族人,你這一走,帶走花花,蝮涎的事無法解決,族人只能是毫無智慧的野獸,你確定要這樣?”
螣的指節寸寸收緊,骨節泛出森冷的青白。
他垂眸凝視著地上那具墨黑蛇屍,墨綠豎瞳裡翻湧著晦暗難明的情緒。
螣緩緩抬眸,眼神裡凝著令人膽寒的鋒凜銳氣。
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聲音冷得令人遍體生寒:“族人?當時將我捆上祭壇時,可有人記得我也是蒼山部落的族人?”
他笑聲裡淬著劇毒:“蒼山部落的死活,我不在乎。”
氣氛忽然沉默下來,逐漸瀰漫出滲人的冰冷。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嘔——”
一聲突兀的乾嘔驟然撕裂沉默。
扶楹捂住胸口,眉尖緊蹙,喉間泛起陣陣酸澀。
她扶著螣,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一陣劇烈的噁心感翻湧而上,她又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花花?”
“花花!”
“花花——”
三道異口同聲的驚呼聲響起。
螣伸手抱著她,向來沉穩冷鷙的聲音,此刻都帶著顫意。
星空面色也跟著變了變,聲音低沉而焦急:“花花不會是在荊棘崖下受了什麼傷吧?”
“歸!”墨言猩紅的蛇瞳不斷閃爍,身軀蜿蜒盤旋,喊了巫過來。
歸轉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把懷裡的蘭放下,這才上前,當看到吐的渾渾噩噩的扶楹時,也嚇了一跳,這雌性厲害的不行,怎麼突然這樣了?“快給她瞧瞧!”墨言沉聲催促。
歸攥住扶楹的手腕,鼻翼翕動間驟然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他頓了下,目光落在她額心,可那裡什麼都沒有,他疑惑道:“你懷崽了?”
“懷崽”兩個字像是什麼咒語,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扶楹身上。
她因孕吐,額間碎髮都有些凌亂。
在獸人大陸的傳承中,雌性受孕後,額間星紋便會化作綻放的獸靈花,這是獸神賜予的祝福,象徵著生命在血脈中結果,新生的力量正在萌芽。
越是星紋等級高的雌性,額間的獸靈花就會越耀眼。
扶楹因為吞服“易容丹”的緣故,額心沒有星紋,自然也沒有獸靈花。
“懷崽?”墨言眸色一沉,鋒利的目光如刀般刮過在場的每一個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