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猩紅的眼眸幽深,繼續往深處遊曳。其實他心裡還有另一個隱晦而不為人知的原因。
部落驅逐螣時,扶楹毫不猶豫擋在他的面前,那一幕,總是在他腦海中迴盪,他想著,原來雌性竟也有這種為獸夫捨生忘死的時候?“怎麼磨蹭到現在?”扶楹高坐在巨石上,指尖捏著一枚紅豔的野果,修長的腿在半空輕晃。
她慵懶地眯起眼睛,目光在墨言和歸身上打了個轉,指尖隨意地朝巨蜥部落點了點:“喏,都暈著呢,我可是說話算話。”
說完,她紅唇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你們把蒼山的人都帶出來,還有巨蜥部落那個巫,等回了蒼山,再慢慢審問,蝮涎應該不難解決。”
說著,她咬下一口果肉,汁水染紅了嘴角。
墨言聲音陰鷙,透著肅殺:“還有重甲!要一併帶回去!”
歸皺了下眉,四下一掃,聽著巨蜥粗重的鼾聲,問道:“蒼山部落雌性不少,怎麼一次帶回去?這些巨蜥能昏睡一個日落嗎?”
扶楹眼睫輕顫,正要應答,忽然眸光一凝。
她倏地轉頭,朝墨言和歸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待看清來人,扶楹眼神微亮,口中是透著歡快的嫵媚聲音:“螣——”
她輕巧地從巨石上躍下,髮梢揚起一抹弧度,緊接著,就從墨言身側毫不遲疑地跑了過去,長髮掃過他的獸瞳,掀起一陣輕風。
墨言回眸看過去,瞳孔驟縮。
扶楹長髮晃動,整個人像振翅欲飛的燕子,直直撲進螣的懷中。
而一向厭惡雌性的螣,也如遭雷擊一般,震在原地。
螣確實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朝自己疾衝而來的纖細身影。
她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好像眼中只有他,是那麼鮮活。
螣緊繃的脊背竟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雙臂鬼使神差地張開。
當她帶著溫熱的氣息撲進懷中,環住他的腰時,一直以來低沉暴躁的情緒竟悄然平復,耳畔只餘下劇烈的心跳聲,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墨言看著這一幕,猩紅的眼微動,隱有一種無名的妒火在燃燒。
他不懂這種情緒,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很刺眼。
星空也僵住了,他倒抽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扶楹:“花,花花……”
聽到“花花”兩個字,扶楹笑的更真了,看來墨言沒那麼大嘴巴。
她抱著螣,微微踮起腳尖,越過他的肩看向星空,眉眼彎彎,輕笑道:“星空,這次多虧了你把螣給帶走,這事我記住了。”
聞言,星空耳尖不受控地顫動兩下。
他看了螣一眼,這樣的語氣,好像螣對她而言是極重要的人。
當然,也確實是,不然,她又怎麼會為了給螣尋找獸晶,跳下荊棘崖?“花花,你怎麼會……”星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和螣是親眼看著她從荊棘崖一躍而下的,她怎麼可能活著回來??這時,螣忽然動了。
扶楹垂眸看看他指尖泛著冷光的骨刀,睫毛輕顫。
下一刻,她忽然歪了歪頭,手腕一轉,掌心像是捧著珍寶一般,託到他眼前,笑吟吟道:“噹噹——”
一顆閃爍著細碎雷光的獸晶突兀地躺在她的掌心,那麼亮,彷彿與她眼底狡黠的光輝映著,刺的人眼眶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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