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九川給白氏開了一張解表安神的方子,順便給她留了一道護身符,畢竟這咒一時半會解不了,只能先護著她的心脈。
開了方,她便跟著左兗去白府,解鈴還需繫鈴人,如果真的是白府有什麼內情,那隻能從這裡下手,才能救白氏一命。
否則,她能賄賂一次鬼差,卻不會賄賂第二次了,至於她沒救上人,與她何干,都是天意,她區區一個道士,又不是說不讓死就不會死的!
當然了,現在還有點希望,那就去瞧瞧。
左兗不如閬九川那般自在,而是愁容滿臉,坐在馬上隔著車窗和她說話:“如果這咒解不了,內子是不是會死?”
閬九川毫不客氣地道:“她一隻腳已經在鬼門關內了。”
左兗臉色陰沉,道:“沒有別的法子除咒了?”
“有是有,強行解除這惡咒,但解咒過程中,她可能會承受不住法術和惡咒的對決,經脈斷裂而死,尤其是她身體這麼虛弱,這個可能性,有九成九。”閬九川道:“還有就是,解咒也要那術師修為足夠,否則一個不慎,術師自己都要把命賠進去。最重要一點是,通常這種惡咒是下咒者以自身的血和魂獻祭才能種下,強行解除,就是和天鬥,術師是要受三弊五缺的,那因果說不定難以承受。所以,有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修為靈氣為尊夫人解咒,這才是重點!”
左兗聞言眼巴巴地看向閬九川。
閬九川說道:“別這麼看著我。世子來萬事鋪,事兒能不能替你做成,你都得付我出面的這個潤金,至於這個詛咒能不能解,我現在不能說,得看看是什麼東西。”
“為何,這是害人的詛咒,難道不是該除之?”
閬九川淡淡地道:“有因才有果。”
左兗一默。
說話間,馬車已到了白府,閬九川下了車,隨著左兗走到東角門,早就有人在那等著,領著他們進去。
入了白府,閬九川鼻子聞到風中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風向看過去,有兩個下僕抬著一張竹架子往西角門去,那上面用席子卷著一個人,行走晃動間,一隻手臂露了出來,往下滴著血。
有微弱的哭聲哭哭啼啼地跟著,那是一個老婦人,白髮髻有些散了,腳下鞋子都掉了一隻,雙目無神地追著那抬屍的人去,嘴裡叫著鶯兒。
閬九川漠然地看著那人消失。
左兗扭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眉頭一皺,很快就又鬆開了。
閬九川收回視線,看到左兗的表情,就道:“前國子監監正的府邸,也算是書香門第,竟也會打殺下人麼,世子是見慣不怪?”
看那隻手的衣物,和這府中丫鬟的並沒差多少,又是隨意用一張席子卷著,該是丫鬟吧。
左兗很敏銳,聽到她的語氣變冷了些,心裡咯噔了下。
“走吧。”閬九川並沒再多言,往前走去。
左兗不知怎地,竟感覺前面那纖弱的小姑娘,身上多了幾分煞氣。
管事的不知這位孫姑爺為何沒帶來張太醫,反而帶著一個小姑娘,還看了她幾眼,卻不敢多問,因為對方的臉色很冷。
左兗問管事:“鄭管事,小松怎會突發急症,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