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管事身子微微一僵,覷向閬九川,支支吾吾地道:“世子去了就知道了。”左兗看他有所隱瞞,心中驀地一沉,別是什麼不好的事吧?
待來到白京松的院落,就聽到尖銳的哭聲,呼天慘地的,嘴裡一邊罵著哪個丫鬟賤蹄子,一邊讓人再去請大夫,鬧得震天響。
左兗聽出來了,這是白寧的二嬸馬氏的聲音,很快的,他又聽見白家老夫人喝罵。
情況不妙。
下人看到他,往裡報了一聲,並掀起了簾子,有人迎了出來,是一個頭發花白,蓄著白鬍子的老人,看到他先是老眼一亮,但看他身後無人,又皺了眉。
“老師。”左兗向老者一拜,這是前國子監監正白匡林,也是他的老師,所以他雖然和白氏成親了,但也習慣喚他為老師。
白老大人並不在意他的稱呼,道:“張院正沒能請來?”
歐院正去世後,就這個張唐成了院正。
人走茶涼,他是前監正,現在請動一個太醫正,沒那麼大的臉了。
“已著人去請,應該在來路了,您別急,小松怎麼了?”左兗上前扶著他。
白老大人面露羞愧,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吶!”他似是羞於說出口,問:“寧兒怎麼樣了?她也病重,這當口其實不應該叫你過來,但是……哎。”
他神色萎靡,像是想到什麼不幸的事,眼裡有些沉痛和懊悔,但很快地,就清醒過來,看到一旁站著的閬九川:“這位是?”
左兗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為寧兒請的大夫,嗯,其實她是玄門的術士,道號青乙散人,她亦會醫一術,不妨讓她看看小松的病?”
閬九川的視線從內寢的方向收回,看向白老大人,臉上神色有些冷淡,只微微頷首。
白老大人卻是變了臉:“這,這恐怕不合適。”
左兗怔住,這是什麼意思?裡面忽然傳來怒罵,白老大人面上不耐,不得已走過去,道:“馬氏,莫再鬧騰,張院正馬上就來了。”
“爹,松兒驚厥了。”
什麼?白老大人連忙走進去,左兗忙的跟上,閬九川想到裡面傳出的陰氣,也跟了上去,只在內寢的門口看進去。
裡面亂糟糟的,有個大夫模樣的人六神無主地拿著銀針亂扎,而床上那人在抽搐著。
一個婦人赤紅著眼大哭,而床頭,則有一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拿著一串佛珠往那床上的頭上壓,嘴裡急叫著他的名字。
閬九川卻看著床尾那個呆呆地虛浮身影,再看床上那男子的情狀,移開視線,臉色冷得像冰,真是晦氣!
左兗也看到了小舅子的情狀,臉都黑了,走過去點了他的昏穴,拉過被子蓋上,再走到閬九川跟前,嘴一張。
閬九川退了兩步,十分嫌棄地道:“世子爺,我雖在俗世修行,可也是黃花大閨女,這玩意你也讓我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