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54聽到這話
聽到這話,一直很熱情的蘇管家,像是熄了火一般,臉上的笑意頓時沒了大半。
衛靈綰察覺到不對,立刻放下手中的瓷碗。
“蘇管家,她們可是出了什麼事?”
當年自己突然不告而別,清風清水作為她的貼身丫鬟,難免會受到責難。
對此,少女一直心懷愧疚,和莫辰淮相見後,幾次向他詢問這二人的情況,可男人的回答永遠都是三個字。
“不清楚。”
衛靈綰也沒有生疑,畢竟他是個王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兩個丫鬟的近況。
然而如今再看蘇管家的態度,少女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蘇管家,您和我說實話,她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王妃放心,清風清水兩位姑娘都很好。”
蘇管家緩了緩神色,而後慢悠悠地撥出一口氣。
“只是王爺怕是,不願意見她們。”
和南淮有關係?
衛靈綰有些莫名。
“此話怎講?”
老人又嘆了一聲,慢悠悠地說起了往事。
當年衛靈綰自留休書不告而別,清風清水身為她的貼身丫鬟,自是受到了莫辰淮的責問。
沒有看好主子,這二人也確實有責任,可清水是個急性子。
王妃突然消失,她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尤其在清風猜出,小姐可能是為了救將軍還有少爺他們,才會走到這一步後,她心裡就更急了。
於是面對莫辰淮的責問,清水不管不顧地發飆了。
“王爺,如果不是您,王妃她會走到這一步嗎?”
“皇上是您的父親,您如果能在朝堂上,為將軍求情,陛下怎麼會下令處死將軍,我們小姐又怎麼會離開王府?”
她這幾句話,可以說句句都紮在,男人心上最痛的地方。
莫辰淮極力剋制自己想殺人的念頭,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如果不是念在,清水是衛靈綰身邊的丫鬟,她可能當場就沒了命。
之後沒多久,南淮隨便找了個理由,將這二人送到莊子上。
“不過現在王妃您回來了,您要是想將她二人接回來,王爺肯定不會反對。”
衛靈綰沒應聲。
見此,蘇管家知趣地抱著衛芮離開,給女主人留下思考的空間。
少女現在的腦子,其實有點亂。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不過莊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先將清風清水接過來再說。
至於其它的,晚上寫信問問南淮!
雖然相隔千里,不過衛靈綰和莫辰淮之間的聯絡卻沒斷。
衛靈綰想起自己曾經見過,一種叫做尖尾雨燕的鳥,它的飛行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於是就把它畫了出來,讓它成為兩人之間的信使。
“清素,你去把福貴請過來,本妃有事要吩咐他。”
蘇管家年紀大了,如今又得了衛芮這麼個小寶貝,於是對王府的大小事,算是徹底放手,全都交給了天子。
等莫辰淮班師回朝,管家這個頭銜,也會交到他身上。
的義父提點,福貴知道這位寧王妃,在王爺心裡的位置,所以聽聞清素的傳話,他立刻趕到了正院。
“小的福貴,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幫本妃去接兩個人。”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城牆上的風,將男人的披風颳得獵獵作響。
這是莫辰淮到雲城的第三天,也是多倫下令攻城的第二天。
“王爺,您已經累了一天,還是回去歇歇吧,這裡由屬下看著。”
“無妨。”
男人目光遠眺,距離雲城不過二三里處,有點點火光在閃爍。
蠻夷的十萬大軍,就駐紮在那裡。
而云城的兵力,只有六七萬,這還算上了,莫辰淮帶過來的南林軍。
人數上不佔優勢,正面拼殺肯定是大量吃虧,目前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偷襲。
莫辰淮收回視線,一個計劃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了雛形,再站在城樓上,也沒了什麼意義。
“韓英,回去吧!”
兩人轉身走了幾步,一隻雨燕突然朝著他們的方向,俯衝而來。
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它,嘴角下意識勾起。
今日,是七哥離開的第四天。
佑寧帝依舊臥病在床,一條命全靠太醫用藥吊著。
莫辰法已經成了,諸位大臣預設的儲君,這幾天的早朝,皆由他代理。
“啟稟殿下,有關二皇子和五皇子逼宮一事,現已證據確鑿,還望十二殿下早做決斷。”
這是新上任的刑部尚書鄭大人,為人最是剛正不阿,忠君愛國。
逼宮事件平息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蒐羅證據,想要早日將兩位皇子的餘孽一網打盡。
不過莫辰法並沒有馬上做出決斷,而是看向了許攸。
“許大人,對於此事,你怎麼看?”
“臣以為,鄭大人說得有理!”
少年搖了搖頭,目光又掃向所有臣子:“你們,也都認為鄭大人說得有理?”
此話一出,許攸立刻警覺,以為他是年少心軟,當即跪了下來。
“十二殿下,犯上作亂本就是株連九族的事,如今證據確鑿,您可萬萬不能心軟!”
緊跟著,其它朝臣也跪了下來。
對此,莫辰法只想高呼“冤枉”!
他這麼可能會心軟?
他明明是想將時間再拖一拖,等七哥回來後,再處置那些餘孽,順便讓哥哥解氣,誰知道直接被這幫臣子誤會了。
不過算了,既然他們這般堅持,自己也順了他們的意,讓這幫老年人少操一點心吧!
“既然諸位大臣這般堅持,鄭大人,那些欲孽你就按律處置吧!”
諸臣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殿下聖明!”
福貴的動作很快,衛靈綰吩咐他的第二天,清風清水就被接回了王府。
“小,小姐?”
望見站在正屋大門口,正等著自己的主子,清水一時間竟然不敢邁步,她怕這又是一個夢。
在莊子上的這兩年,這樣的場景,她已經夢到過不止一次了。
清風和她差不多,也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唇顫抖著,半天都沒蹦出一個字。
最後還是衛靈綰先抬起步子,朝著傻愣著的兩個人走過來。
“怎麼,幾年不見,連小姐都不認識了?”
“你是,真的小姐?我不是在做夢?”
“你說呢?”
少女被她逗得忍不住發笑,手指隨即捏上了清水的臉頰。
“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嗎?”
“疼的,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小姐!”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兩個丫頭喊著“小姐”,爭相往少女的懷裡撲。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清水一雙手死死地箍著她腰,怎麼都不肯放開。
清風雖然沒有那麼直白,但眼角掛著的淚珠,已經表現出再見主子時,她內心無以言表的激動。
看著自己懷裡的兩個姑娘,衛靈綰也沒忍住,笑著流出了眼淚。
這個姿勢維持了好半晌,兩人才依依不捨地鬆開手上的力道,可眼神依舊粘在主子身上,生怕她再消失了。
進了正屋,又讓人上了茶,少女這才有功夫打量身前兩人。
雖然幾年未見,不過看起來,她們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看著更成熟懂事了些。
想來在莊子上的這段時間,南淮並未讓下人,故意為難於這二人。
不管怎麼說,清風清水都是衛靈綰的貼身丫鬟,不管男人有多生氣,只要和少女有關,他都能逼著自己很快冷靜下來。
喝了茶,兩個丫頭的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
不過眨眼間,清風又變成衛靈綰熟悉的模樣,穩重端莊。
至於清水,她則嘰嘰喳喳地問起了少女的近況,而後再說說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幾年的時間彈指而過,可期間發生的事,僅用三言兩語卻是說不完的。
手邊的茶添了又換,然而清水的嘴就是不帶停的。
被寄放在衛夫人這兒的衛芮,頓時不樂意了,一個時辰沒見到孃親,甭管衛夫人怎麼哄,她就是撒嬌打滾地要見衛靈綰。
衛夫人疼愛孫女,自然是滿口答應,隨即帶著她,朝王府正屋的方向走去。
才看到大門,小豆丁明亮的聲音就傳進了正屋。
“娘,您是不是不要芮芮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嶽國公嶽正行誘騙皇子,犯上作亂,誣陷朝廷重臣衛峰,按大梁律例,應株連九族,抄沒家產。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念及嶽國公曾有功於朝廷,故免去九族刑法,只判其一家死刑,家產全數充公,秋後問斬。
欽此!”
收了聖旨,李公公傲慢地瞥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發愣的岳家人,心裡頓時就有些不快,目光如閃電般瞪向身後之人。
“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他們押進天牢?”
李公公是莫辰法新提上來的代理總管,也是他的心腹。
雖然宮裡有個元公公在,不過他是佑寧帝身邊的人,少年對他一直都不是很信任。
得了命令,跟著李公公一同來前來的衛兵立刻上前,拽起還在發愣的衛夫人。
她還沒有從聖旨中回過神來。
自那晚嶽國公進宮後,她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第二天一早,宮內的禁軍就把嶽國公府,圍得水洩不通。
嶽夫人登時就有了一個猜測,老爺可能出事了。
只是她以為的出事,是老爺輸在了五皇子手中。
直到聖旨下來,她才明白過來,嶽國公到底做了什麼!
誘騙皇子,犯上作亂。
僅僅八字,卻有無限的遐想空間。
她一點都不掙扎,任由一左一右兩個士兵,把自己架起來。
然而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別碰我!你們誰都不許碰我!”
一道尖細的女聲,突然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顧清瑤抓緊了手中的髮釵,胡亂戳刺,死活不讓那些將士碰到自己。
“我是可是寧王妃的妹妹,你們誰敢抓我!”
聽到這話,來抓人計程車兵立刻止住了動作。
他們的確有聽說過,寧王妃曾經有位妹妹,嫁到了嶽國公府,而且衛夫人對她還很是疼愛。
如今人人都知道,寧王殿下出徵蠻夷,正在前線為大梁賣命,他們如果在這個時候抓了他的妻妹,豈不是寒了王爺的心?
況且若是哪一天寧王殿下得勝歸來,提到了這茬,那是倒黴的,可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一層,越發沒人敢對顧清瑤動手了,就連和寧王府無關的嶽夫人和嶽銀松,他們都沒敢再碰。
眾將士一齊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李公公。
這樣的事,李公公也是頭一回遇到。
他是莫辰法的心腹,知道主子對寧王殿下有多敬重,關於顧清瑤的身份,也曾聽過一些,只是兩年過去了,他完全忘了這一茬。
如今,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這些人一臉為難的模樣,顧清瑤面上越發得意,可心裡卻不免發酸。
因為現在的局面,是她借用衛靈綰的頭銜,才得到的。
若是他們知道,那個女人對自己的真實態度,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又驚又懼的模樣。
將心中的慌亂和酸澀壓下,顧清瑤的聲音越發有底氣。
“我可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若是敢動我,讓我姐姐姐夫知道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說得越理直氣壯,將士們就越不敢輕舉妄動。
沉思片刻,李公公終於出聲了。
“陳侍衛,將岳家人好生看管起來,咱家進宮去請示殿下。”
在李公公看來,現在這樣的局面,唯有自己的主子出面,才能解決。
隨著李公公的離開,士兵們也逐漸退了出去。
偌大的嶽國公府又恢復了原樣,彷彿之前那些人,從未來過一樣。
顧清瑤心中的慌亂,也隨著這些人的離開,一點點褪去,但是她一點都不敢放鬆。
因為,她還岳家人。
“娘子,你說得是不是真的,寧王妃真的能救我們?”
“松哥哥,我們和離吧!”
同時出口的兩句話,昭示著完全不同的兩個走向。
嶽銀松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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