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尋寶:我退伍後的兼職經歷

第2章 下頭水

李大嘴這群老杆子的關係只能表面維繫,暗地裡還是相互較勁使壞。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一個戴著麥秸草帽的老頭走了過來。

他罵著李大嘴說:“李大嘴你這個狗日的,真是為了掙錢瞎坑人。你知道那幾個水鬼為啥不下去?你以為他們是嫌棄,其實那群貨是害怕。你去問問,這附近可有一個人敢下去的?”

他又對我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噯,我跟你說,小夥子吶,這個湖啊,邪門著吶。當地人都說這湖叫‘靈堂湖’,後來才改的叫菱塘湖,每年都淹死不少人。就是見不著半個屍體,有的說湖底下有個洞,把人都吸進去了,還有的說這湖底有怪物,一口吞一個……”

李大嘴聽後回道:“去去去。你們沒本事吃這碗飯,還來亂我軍心。這湖是啥樣我不知道?這就是人工挖的湖。還什麼怪物?你咋不說這是尼斯湖,還有水怪?對了昂,這是我兄弟,在海軍當過兵,遊臺灣海峽都跟玩一樣,什麼玩意沒見過?跟你們這群吊一樣。”

草帽老頭被李大嘴罵的是一頓狗血噴頭。

他輕輕拍拍我肩膀,走了。

我蹲下來看了看,說這湖下面有個洞,我是不相信。

這麼小的湖,水深不過幾米,若是有洞,湖水也不會這麼平靜。

只是李大嘴把我哄到這裡,倒是讓我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地道。

李大嘴見我有些動搖,打發走了草帽老頭,心一橫說:“系根繩子,把繩子綁在我身上,你要是被拽走,兄弟跟你一塊下去。”

“我在水裡,你在岸上,誰知道你會不會解開繩子?”

“那就打死結。”

“你小子要是剪斷了呢?”

“你這就不信任兄弟人品了!”

我呵呵一笑,其實對李大嘴的人品,我從未有過任何信任。

……

李大嘴別看長得難看,但他跟蜂窩煤球一樣,一肚子心眼。

他小子沒什麼原則,只要是掙錢,讓他把他親爹賣了他都沒意見。

這小子睡覺的時候,腳趾頭都在盤算著怎麼賺錢。

我們中學一起上的是民辦高中,住集體宿舍。

李大嘴每次去給我們開啟水,都會收取每瓶五毛的中介費。

那時候下晚自習後,天天都能瞧見李大嘴騎著一輛八手飛鴿牌腳踏車,車把上掛著幾個開水瓶,悠哉遊哉地往來於幾個宿舍和開水間。

有一次,他幫我打熱水,把我的暖水瓶摔了。

這小子非但沒有愧疚感,還說自己被開水燙傷了,讓我拿錢帶他去醫院看看。

我當時少不更事,當真跟同學借了錢,領他去醫院。

剛走到半路,他一副大義凌然地說:“江龍,我看腳也沒啥大事,就別去看了,你的錢也不多。”

我特別單純地問:“真不用了嗎?”

“不用了,你看,腳沒啥事了。”說著,他還脫掉鞋子給我檢視。

我懸著心的放了下來。

“你給我買個夢龍(雪糕品牌)吃吧,再請我上幾個小時網。”李大嘴這樣說。

於是,我花八塊錢,買了一根我中學時代最貴的雪糕,給了李大嘴,又給他在網咖的會員裡,充了十塊錢。

事後我才知道,李大嘴那天根本沒燙到腳,暖水瓶是他還沒打水的時候碰壞的。

他為了不賠我的暖水瓶,才故意這樣說。

……

有了中學時期那次的教訓,我對李大嘴的承諾十分懷疑。

我轉身欲走的時候,一個乾癟的老頭走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還未拆封的蘇煙,顫巍巍地散給李大嘴和我。

“老闆,幫幫忙吧,把俺這娃拉上來吧。”

我接過煙,看了一眼,老頭頭髮斑白雜亂,面板黢黑褶皺像老樹皮,一件廉價的襯衫和滌綸褲子,上面沾滿了白灰點,腳上是一雙黃膠鞋,沒穿襪子,光腳穿著,身上還一股農藥味,典型的老農民。

李大嘴接過煙,對老頭絮叨說:“這個有點難辦呀,這個湖你也是知道,本地人都說邪乎的很,不願意下去,說是人下去說不定就沒了。說實在的,兩千塊錢,這要不是我這個人仁義,誰都不願意接。”

老頭作揖道謝,喃喃地說:“謝謝老闆了。俺這個娃命苦呀,打小沒了爹,娘跑了,眼看著能幫著乾點活,又沒了,命苦呀……”

說著,老頭哽咽了,他擤了鼻涕,又對我說:“老闆,幫幫忙吧。我在岸上給你拽繩子。”

李大嘴見我有些動容,走過來捅了捅我,說:“龍哥,你看,老頭多可憐。還有幾個家長你是沒瞧見,那都瘋了。說實話不是我非掙這個錢不可,純粹是為了這些人。”

“這些孩子都是留守兒童,爹孃不是沒了,就是在外面幹瓦工什麼的。村子裡面沒空調,嫌熱下河洗澡,沒想到就沒了。”

“也是可憐呀,最大的才十四,就這樣沒了。老話說得好,講究個入土為安,咱們幫幫忙,也算是積德行善,做點好事。”

李大嘴這個奸商,能說出這種話倒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不過我看老頭實在可憐,更何況我曾是一名軍人。

索性,我心一橫:“行吧,下水。”

李大嘴豎起大拇指:“敞亮,我龍哥,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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