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和蘇琉錦交流了血肉與能量之間的關聯,他的話語讓我有所啟發。】
【10月9日,原來動物喝血後,真的能變成智慧生命。我看見一隻小貓逐漸變成了貓人……等等,這難道就是羅瓦莎種族的由來嗎?】
【10月21日,初次臨床試驗,我的血液救了一位瀕死的女人,她是一位患了絕症的老師,醒來後一切良好,無不良症狀。看見她劫後餘生的笑容,我鬆了口氣。】
【10月29日,經過我的實驗,空氣中的含靈量正在上漲,這是小世界即將升格的跡象,非常不錯,我們正在向中魔中科世界邁進。】
【11月3日,呂樹有了昇華為二級神的跡象,他獲得的是黑暗側神位,原本需要殺人才能活下去,幸而,他不會沾染殺孽了。】
【11月7日,今天昏倒了一次,不過,成功將血液變得閃閃發光了,看上去很漂亮!我在思考,能否將其作為“疫苗”一般的東西,提升全人類的免疫力和潛能。】
【11月13日,已經有數個絕症病例獲救,原來這就是阿克託當年的感覺嗎?看著許多事物經由自己的雙手,逐漸變得越來越好……真是一個很有趣的過程,像是高中的時候做一些高考難題,解開後非常暢快。】
【11月18日,又昏迷了幾次,幸虧身邊的是仿生體們,要是換作同伴們,估計就要強制我停止實驗了,耽誤程序……明天必須去找一次易頌,深化一次自我催眠,堅持過這段時間。】
【11月26日,今天,山田町一來看我了。我明明跟所有人說我去閉關了……誰告訴他我在這裡的?】
……
“蘇明安。”山田町一抱著一束白百合花,走入這間冰藍色的房間。
他本以為自己會嗅到血肉的氣息,但只能嗅到淡淡的清香,有一種大自然的氣息。
白髮青年坐在椅子上,凝神觀察著顯微鏡下的玻璃片,似是聽覺有些不靈敏,當山田町一靠近後,他才遲緩地抬起頭。
“外面的花開得正好,我給你帶了一束!”山田町一將花束放在旁邊,露出笑容:“話說,你不是把頭髮染成黑的了嗎?又白回來了?”
“這才是我現在的真實發色。不繼續染的話,很快就會回來。”蘇明安重新低下頭。
聽到這句話,山田町一眼裡閃過一分痛色。
“你也想嘗試嗎?”蘇明安拿起玻璃櫃裡一瓶赤金色的液體,猶如星沙,閃閃發光,看上去分外美麗:“呂樹試過了,現在有了昇華為二級神的跡象,我猜測這類似一種催化劑或者營養劑,是‘世界’對於生命的賜福。你一直無法登神,接受這些應該對你有利。”
山田町一嘴巴張了張,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
“……你催眠了自己?你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嗯,易頌幫了我。”蘇明安直接點頭:“我想試試,血肉實驗這條路能不能走得通,如果可以,從此以後就不需要我反覆回溯了。如果走不通,那我就回溯試著走別的路。”
他望著自己遍佈傷口的手臂,身體已經像一個破碎的娃娃:“不下達一定的催眠暗示的話,我可能扛不住這樣的痛苦,等到扛過去就好了。”
“我無法自私地命令你停下來,因為我也無法知曉,你現在的道路對不對,是不是造福人類的最好的方向。”山田町一垂下眼瞼:“畢竟,我確實看到許多人因你而得救,許多人走向了新的未來……但是。”
他咬了咬牙:
“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做。”
“說句十分自私的話,我寧願你結束世界遊戲後就離開,或者乾脆忘記一切,也不願意你現在如此受苦。”
他說完後,便迅速打了自己一巴掌,平靜道:“這就是我想說的話,你愛聽也好,不愛聽也好,蘇明安。”
“我不愛聽。”蘇明安阻攔山田町一:“也不想看你打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只說一遍,說完了,我就要說下一句了——”山田町一掙脫蘇明安的手,露出蒼白勉強的笑容:“需要幫忙嗎?救世主。”
“好。”
有了山田町一的加入,實驗再度加速。
山田町一時常覺得這裡冷得可怕,蘇明安也冷得可怕,冷得令人陌生。
每到一天的實驗結束,山田町一都會推著蘇明安去花園裡——也許是身體太過殘破,蘇明安已經放棄了雙腿的復甦,坐在了輪椅上。
蘇明安總是說,這只是暫時的,等研究出成果,他就會回溯,一切傷害都沒有發生,一切疼痛都不會發生。所以,不要悲傷,不要落淚,這只是註定被回溯的灰色時光。
可是……
山田町一捂住自己的心臟,彷彿能聽到雨水的跳動。
“因為一切註定被回溯,所以,【正在】經歷的時光,就不再看作真實嗎?”他喃喃道。
這是最理智的思維方式,也是最合理的舉動。站在整個世介面前,個人的感性與溫暖微不足道。山田町一明確知道,蘇明安是正確的。
如果因為一時的猶豫,就徹底放棄這種研究方向,那麼萬籟俱寂之後,誰還來得及重啟這種方案?
他的神情是冰冷的,他的舉動是冰冷的,但他的心並非冰冷。恰恰是因為他不想讓他們死去,不想讓整個世界前功盡棄,才冰冷至此。
“或許這就是我做不了救世主的原因……即使是虛假的時光,我也狠不下心這麼做……”山田町一心中暗歎。
或許這就是蘇明安是蘇明安的原因。
以往,蘇明安也曾產生過“被回溯的時間不算真實”的想法,是諾爾阻止了蘇明安這麼想,讓蘇明安將每一段時間都視作真實,然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諾爾不在了,很多東西也不在了。
這種想法,成為了理性狀態下的必要之物。人類的時間不多,回溯是良藥。
山田町一能做的,是繼續成為一個開心果、樂天派。
他自己也感到好笑,明明世界遊戲開始前,自己才是同伴們之中最嚴重的抑鬱症患者,結果現在,他自己成了最令人開心的人,反而是同伴們一個比一個嚴重。
他曾陷入泥沼,被蘇明安救起,逐漸走出過去的陰霾。
——今日,便讓他重回泥沼,重新回到那條放學路上的河流,伸出手吧。
“你知道嗎?今天昭元又鬧出了一個大笑話,哈哈,據說北國有個少女把自己染成紅頭髮,站在高處舉起攝影機,結果軍閥以為是昭元,嚇得爆退,離開後才知道這是普通人上演的空城計,實在快哉快哉。”
“安格爾把教義改了,現在你不是黑髮、白髮、紫發漸變了,變成赤橙黃綠青藍紫漸變了……呃,等我們閒下來,得把那個教義小本子拿過來,改成正經的。免得又給你加上什麼奇怪的耳朵尾巴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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