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玩家

第1533章 終章守岸篇【26】“他說求而不得。

“不對。”他單調地說。

這樣的話,時間線對不上,神明安很早就坐在世界樹下了……

不對,有著龐加萊迴歸、世界之書、切片、可能性、羅瓦莎大重置、小娜大重置,時間根本不是線性的……

諾爾·阿金妮這一跨,跨的不止是文明,還有……

世界線。

“還是不對。”蘇明安再一次喃喃重複,腦中快速回想。

迭影說過,蘇明安是唯一真實的,就算世上有無數種“蘇明安的可能性”,比如分身明,比如分身影,正確的世界線也只會敲定蘇明安本人所在的世界線。故而,既然蘇明安本人已經選擇了向後守岸,那麼這個“向前涉海的蘇明安”,只是一種可能性的具象化。

唯一真實的蘇明安,依舊是此時的自己。

他只是見到了一種被具象為真實的可能性,是諾爾·阿金妮把“神明安”這種可能性帶了過來,把這種虛影拓印到了這條唯一真實的世界線上,造就了“自己殺自己”因果鏈條。

自我吞噬鏈(self-devourer)。

——選擇“現實”的黎明系統,侵害選擇“理想”的黎明系統。

——選擇“涉海”的蘇明安,侵害選擇“守岸”的蘇明安。

望著全身純白的神明安,有一瞬間,蘇明安想到了蘇文笙。

戴著耳釘的蘇文笙……正是為了保護他自己所在的世界線,選擇協助神靈,侵害其他世界線的“蘇文笙”。所以,神明安選擇與諾爾·阿金妮合作,並不令人意外。在神明安的視角,蘇明安僅是其他世界線的虛影。

只不過,蘇明安才是唯一真實,神明安只是被諾爾·阿金妮欺騙,以為自己才是唯一真實。

不必懷疑自己的真實,不必揣測對方的虛假。

既然神明安站到了自己面前,失去了人性,與諾爾·阿金妮合作,成為了反派,拿到了“滅世主”劇本。

那麼,“救世主”就應當殺死擋在眼前的“滅世主”。

……

“嗯?”

穆隊對諾爾·阿金妮的出現感到訝異。他意識到,既然諾爾能出現在這裡,必然是世界樹躍過了他這個大腦,給了諾爾進出許可權。

所以,世界樹已經和諾爾·阿金妮結盟……

原來如此。

諾爾·阿金妮,這位心思深沉的天才,不阻攔蘇明安收集能量,不阻攔蘇明安聚集玩家,不阻攔蘇明安戲耍高維,他做出了諸多未知的準備,守在最後的故事末端,在舞臺上等待主人公到來。

一擊必殺。

只是,一縷困惑在穆隊腦中縈繞不去,他附在樹幹上說:

“界主,你是羅瓦莎的世界意識,你怎麼會背叛羅瓦莎,和入侵者混在一起?你給了諾爾·阿金妮進出許可權,讓他阻止蘇明安,你想要羅瓦莎人一起殉葬嗎?”

“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決定,一定是諾爾·阿金妮蠱惑了你,第七席尤里蒂洛菈擅長精神控制,界主,請快清醒過來!”

蘇明安也將視線投向了世界樹。

顯然,世界樹應該遭到了精神控制,畢竟昔日甘願化身為樹的救世主,那麼偉大無私,怎麼可能背叛羅瓦莎。

然而,蘇明安聽到了一個略顯耳熟的聲音。

是世界樹。

“我身為界主,希望這顆星球、這個世界,獲得幸福。”世界樹道:“經過漫長的觀測與沉睡,我思考出,讓這顆星球幸福的成功率99.999%的方案是,”

“——人類滅絕。”

穆隊的瞳孔猛然一縮。

世界樹依舊毫無知覺地說著:

“讓千萬年間始終在製造汙染與殺戮的人類死去,化作肥料,歸還能源,這顆滿目瘡痍的星球就能恢復健康。”

“人類是有害的。”

“以上是對你的疑問的解答。”

“願這顆星球得到幸福。”

穆隊的手掌在顫抖,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樹幹,眼中的溫情全然褪去,只剩下陌生。他不敢相信,昔日的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瞬間,蘇明安忽然明白了小娜所說的“你將成為毫無人性的世界意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成為一棵樹後,真的……不再是人類的思考方式。人性與自我隨著漫長歲月漸漸磨損,只剩下本能。在世界意識眼裡,星球是星球,人類是人類,若是保護星球,人類只是星球上的蛀蟲。

——貪心的“救世主”啊,你憑什麼認為“世界”希望被你拯救?救世主拯救的,是文明,是歷史,是人,而不是這個世界、這個星球。

所以,當初萬物終焉之主欲要摧毀羅瓦莎,世界樹的想法是殺死製造熵增的人們,而不是拯救人們——畢竟,它的保護目標已經不再是人類。

昔日的救世主意識徹底磨損後……它將保護人類的刀鋒,轉向了人類本身。

蘇明安感到輕微恐懼,他擔心自己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看來必須要在自己的意識磨損殆盡前……讓同胞解決掉自己。否則,自己反而會變成故鄉最大的敵人。

要設定一個介錯人。

呂樹……

蘇明安閉了閉眼,緩緩舉劍。

既然世界樹不願撤掉【世界屏障】,那麼,最後的障礙便已然清晰——

摧毀世界樹。

以及,諾爾·阿金妮。

幸好,恢復清醒的世界樹沒有將高維們放進來,畢竟,這裡是世界樹的體內,它不會引狼入室,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沒有任何高維的干擾,這裡只是……他們三個人的戰鬥,決定世界命運的終末。

蘇明安,諾爾·阿金妮,以及,涉海線蘇明安。

神明安舉劍,與蘇明安幾乎一模一樣的姿態,劍身繚繞著瑩藍色資料,手腕上戴著阿獨腕錶。脊背拖曳著猶如猩紅軟管的世界樹枝葉,彷彿與此地融為一體。白髮飄揚,白衣勝雪,瞳眸緘默無聲。

——祂彷彿鏡子一般,倒映著一襲黑衣的蘇明安。

涉海與守岸。

科技側與魔幻側。

猩紅軟管與白色觸鬚。

接受黎明系統幫助的可能性,與吞下樂子惡魔神格的可能性。

“滅世主”與“救世主”。

“蘇明安,提醒你一句。”神明安忽然說:“我的掌權者任務,是‘殺死世界樹’。”

蘇明安瞳孔微縮。

這是一句很簡單的話,沒有太多含義。

然而蘇明安清晰地記得,自己的掌權者任務是……“質疑世界樹,理解世界樹,成為世界樹”。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分裂?”他呢喃道。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分裂的?

敘事錨點只會落在“主人公”的身上。

但如果——“主人公”很早以前就同時存在成兩個呢?

觀眾只會看到“主人公”的行動,但如果,敘事錨點一直在兩條線上左右跳動,無縫切換,會呈現什麼樣的效果?……

【一千兩百四十一章·蝴蝶之死】(開始分裂)【這裡開始出現了第十一席留下的毒藥。】

【另外,從這裡開始,除了蘇明安的內心旁白外,世界之書上的“徽”字,都變成了“微”字,直到發生轉線。】

……

【一千兩百五十七章·第一次轉換】在山洞一覺睡醒後(白線轉黑線)

【蘇明安醒來後,看了眼工作列,本是隨意一瞥,卻突然發現掌權者任務變了。原本的“質疑世界樹,理解世界樹,成為世界樹”竟然變成了……“殺死世界樹”。】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掌權者任務會變化。】

【隨後,希禮忽然性情大變,從唯唯諾諾的輪椅少女,變成了病嬌魔族公主,將蘇明安抓去了魔族地界。】

……

【一千兩百六十二章·第二次轉換】被白髮青年砍死後(黑線轉白線)【蘇明安躺在床上,睜開眼。】

【“我見你滿身是血倒在外城,就把你救了回來,你受的是致命傷。”希禮坐在床邊,碰了碰他的額頭。】

【蘇明安發現希禮恢復了之前怯懦的性情,雙腿殘疾。】

【“我之前遇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你。”蘇明安按了按太陽穴:“她給我下了無法行動的詛咒,她的雙腿是健康的,身份是魔族公主。”】

【“我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希禮搖搖頭。】

……

【一千兩百六十三章·“第一玩家去幫另一個第一玩家”】被白髮青年第二次砍死後(白線轉黑線)

【當蘇明安回到房間,希禮恢復了健康的雙腿,再度從唯唯諾諾的模樣變成了病嬌魔族少女。】

【希禮站在他面前,一柄銀亮的刀抵著他的胸口。】

【“開席吧。”希禮冷冷道。】

……

【一千兩百七十四章·“司鵲,你真不是人。”】

【“那我該怎麼見到洛塔莎……”蘇明安一邊對話夕汀,一邊看了眼工作列。】

【他驚訝地看到,原本的主線任務:“覲見生命女神”,竟然變成了“不拘任何手段、不拘任何助力——殺死生命女神”。】

……

【一千兩百七十五章·“消失的徽白”】

【“我查過了,紅塔國根本沒有一個叫徽白的人。”蘇卿攤手:“更離奇的是,包括‘蘇琉錦’這個名字,整個紅塔皇室都沒有聽過,你就像從沒當過紅塔的皇子一樣。”】

【蘇明安驚訝道:“也就是說,這短短四天,已經沒人記得蘇琉錦和徽白是誰了?”】

【蘇卿點頭:“對。我還順路去薩曼特里大學打聽了一下,結果那裡根本沒有一個叫徽碧的博士生導師。我特地查了食堂的消費記錄,連那天你們買折耳根和香菜的記錄都沒有。——有人在故意抹去你與徽家人的痕跡。”】

……

【“徽白在副本第一天還是紅塔國混子,副本第六天就成為了世界樹的心腹?”蘇明安摩挲著下巴。】

……

【“為什麼徽白有那麼多兄弟姐妹,中期只剩下了他一個?”蘇明安問。】

【“……跨線。”至高之主終於屈尊動了動嘴。】

……

跨線,至少有三次。

每次都是在失去意識或趨近死亡時,發生了跨線。

為了方便稱呼,假定在第一次轉換前,稱之為“白線”。第一次轉換後,稱之為“黑線”。

在黑線裡,任務會變成充滿惡意的走向:“殺死世界樹”和“殺死生命女神”。希禮會變成病嬌魔族公主,許多人會滿懷惡意。

在白線裡,任務會變成偏向救世的走向:“成為世界樹”和“覲見生命女神”,希禮是唯唯諾諾的輪椅少女。

隨後,副本第六天,“三個切片蘇明安”的出現承接了這種轉換。此後就算再度出現了轉線,也難以分辨。

希禮曾表示,她的人格轉換,源於一種特殊機制,看來正是如此。

“那時的我,真的是我嗎?”蘇明安不禁思索。

受制於羅瓦莎的書籍概念,連局外人觀眾都會被這種敘事詭計騙過去。

——如果僅用“省略號”分割切線,誰能夠看出來,上文的“主人公”,是否還是下文的“主人公”?——如果僅用同一個姓名代稱“主人公”,誰能夠分清,此“主人公”是否彼“主人公”?——倘若蘇明安做a事,敘事錨點短暫離去,蘇明安做b事時,敘事錨點才落回來,那麼呈現在時空記錄體上,便是蘇明安只做了b事,從沒做過a事。

像是一張黑紙,一張白紙,它們共同剪成了一條直線。明明是兩張不同的紙剪成的,黑白黑白黑白交替而成,在外人眼裡,卻是同一條線。

這種敘事詭計,就連至高之主都可能被迷惑。唯有蘇明安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到底做過什麼、沒做什麼。

“也就是說……分裂根本不是從我決定向前涉海還是向後守岸開始的,而是早就從最初的‘蝴蝶之死’就開始了。從那時起,羅瓦莎就存在兩條線,白線的我會成為最後守岸線的‘救世主’,黑線的我會成為最後涉海線的‘滅世主’。”蘇明安思考著:

“當然,我是唯一真實的,另一條線的‘我’應該是一種機制產物,一種仿品。”

“而我受到了‘敘事錨點’概念的影響,我認為無論是黑線的我,還是白線的我,都是我。實則一直同時存在兩個‘我’在敘事,敘事錨點這個攝像頭在兩個‘我’身上跳來跳去,所以會呈現前後情況割裂,就像荔枝強行拼上了桂圓。”

“對了,如果按照時空記錄體的記載,我的掌權者任務分明在副本第三天晚上,就從‘質疑世界樹,理解世界樹,成為世界樹’轉換為了‘殺死世界樹’,為什麼我會認為我的掌權者任務一直是‘質疑世界樹,理解世界樹,成為世界樹’?”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白線,我的掌權者任務從沒變過,一直是‘質疑世界樹,理解世界樹,成為世界樹’。只不過羅瓦莎的敘事詭計,讓時空記錄體一直呈現為‘唯有一人’的假象,讓另一個‘我’的掌權者技能‘殺死世界樹’嫁接到了視角之下。所以呈現出了掌權者任務驟變、事物前後發展不一的情況。”

“變的僅僅是攝像頭,而不是事物。”

蘇明安眼皮跳動:“無論如何,站在這裡的我是唯一真實的,這不會有錯。”

“光暗面、白線黑線、天使線惡魔線,羅瓦莎竟然共計有三種不同的鏡面概念交迭……”

他端正神情,緩緩舉劍。

無論如何,白線也好,黑線也好,天使也好,惡魔也好,此時他已站在這裡,只需要面對最後的終局。被欺騙的是至高之主這種陰暗扭曲蠕動觀測者,和他並無關係。

“唰唰唰——”

無盡的白色觸鬚從他身上湧出,從脊背,從腹部,甚至從腿部,將拋卻人類之身,呈現最適合戰鬥的姿態。

“唰!”

蘇明安單手舉劍,手肘弓起,手掌置於胸前,行決鬥禮。

他彷彿在說,請。

金髮少年微笑舉起手杖,手臂伸直,朝蘇明安拋了下手杖,“啪”地一聲輕巧接住,便是禮節性的回應。

“最後一戰了呢。”少年呢喃道,不知是否說給他自己聽:“來吧。”

有一瞬間,蘇明安像是聽到了一聲古舊的鐘聲,倉皇作響,猶如猝不及防的命運,它如潮水般捲來,不作預兆,便將他滾入濤濤河流。

那般浪濤如此決絕,如此強烈,灌入他的雙耳,遮蔽他的眼眸,扼住他的喉嚨,令他無可言語,無可梭巡,無可聞聲。

這一刻,他望著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變動的諾爾·阿金妮與神明安,一股輕微的疼痛和孤獨感湧了上來。

明明他們可以是隊友……

蘇明安閉了閉眼,略感窒息。

他的背後空無一人,再一次孤軍奮戰。如果他今天失敗於此……

彷彿聽聞咔噠一聲,有腳步踩碎樹枝的聲音。

“咔噠。”

——飄揚的卡其色風衣,從身後拂來。

青年雙手抱胸,金眸如火,無聲走入。

“開打了?”雲上城神明抱胸而立,神情平淡。

蘇明安心緒微頓,孤獨感略微褪去,朝雲上城神明點頭。

“還有人,你不必憂慮。”雲上城神明指了指身後。

……還有人?

蘇明安疑惑地回頭。

隨後,又是一聲腳步。

——一襲鮮豔如火的紅袍,緩緩步入世界樹。

她白髮飄揚,眼神猶如曠野,肩頭盛開咒火之花。

“嗒,嗒,嗒。”

下一刻,又是一道身影,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她一襲破舊的法袍,披散著亞麻色長髮,腰間響起鮮紅藥劑與碧綠藥劑的碰撞聲,姿容端莊,面帶微笑。

隨後,是第四道身影。

一身英倫紳士服,黑皮靴踏步有聲。

他手持文明杖,戴著高禮帽,身上散發著消毒水般的魂族氣息。

第五道身影。

紅髮繩猶如一道鮮豔風箏,於空中飄來。

她扎著黑馬尾,手持一柄長刀,縈繞著明輝的熒光。

第六道。

白色長紗,猶如翩揚的羽毛。

她擁有一對翡翠綠的雙眸,黑髮如瀑布散下,步履之間,滿地花葉盛開。

第七道,第八道。

一襲新雪般的教袍,穿過層層枝葉走來。

他宛若山巔之雪,深藍之月。身邊則是一個扎著黑色髮辮的女童。

幾位到訪的“客人”,一同站在了蘇明安身後。

蘇明安的眼神劇烈顫抖,彷彿望見了一場幻夢。他害怕,這只是最後的幻覺。

他們真的來了……真的來了……

“——就你能穿越世界啊,諾爾·阿金妮!”茜伯爾嗤笑一聲,指著諾爾。肩頭的粉紅狐狸搖晃著大尾巴,高聲叫著:

“沒錯!沒錯!茜伯爾之前沒打過,去搬救兵啦!”

聽見這話,茜伯爾的臉色泛紅,咬了咬牙。

“幸好,算是沒有來遲。”朝顏帶著恬靜的微笑,腳下長滿了生機勃勃的鮮花,碧綠的眼瞳看向蘇明安。

“父親。”魂族阿爾切列夫單手撫胸,溫柔行禮。

“哼,你這傢伙還沒死呢。不錯!你在明輝放血了那麼多次,這回該輪到爺幫你了!你戴著個醜面具幹嘛,快卸下來讓我看看你真實長啥樣。”單雙穿著厚厚的外套,不能見光,盯著蘇明安看了又看。

“你們……怎麼進來的?”蘇明安的喉嚨梗了片刻,才發出聲音。世界樹連三位高維都攔在了外面,怎麼會放茜伯爾這位輪迴之神進來?他確實幻想過,以前自己救過的人,會不會來救他一次,但他沒想到……

“我們一開始,就在這裡。”女巫莎琳娜說:“在世界樹清醒之前,在世界樹將三位高維攔在外面之前,在最開始的最開始。”

諾爾·阿金妮釜底抽薪,神之一手,令世界樹倒戈。正常人絕對想不到世界樹會倒戈,畢竟世界意識怎麼會背叛世界?然而,在諾爾·阿金妮之前,茜伯爾就已經帶人蹲守此處,趁著世界樹意識還不清醒的時候,利用離明月的小型“理想國”結界蹲在這裡。

故而,蘇文笙死後,茜伯爾就一直沒出現。

那時,好不容易與蘇明安這位旅人重逢,茜伯爾卻沒打過神明安,她氣得牙癢癢,很快“無恥”地搖了一車麵包人蹲守在此,防止神明安再一次傷害蘇明安。

除了雲上城神明是分身,其他人皆是本體。

蘇明安想不到的事,他們來彌補。

蘇明安沒做到的事,他們來做。

——畢竟,“朋友”,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即使諾爾·阿金妮大機率還有後手,但他們已經能夠站在這裡。

蘇明安的視線顫動片刻,一一掃過他們的容顏,與最後那宛若山巔之雪的白髮男子對上視線。

白髮男子略一點頭,笑容淺顯而潔淨:

“去吧,明安。”

你定能融盡霜雪。

因你足夠滾燙。

遠處,諾爾·阿金妮姿態未動,他摩挲著懷裡的一件水晶擺件,墨黑色的眼底唯有寂靜。

“你真的決定以身化世?即使失去自我,形同物件?”諾爾望著蘇明安,舉杖前,僅問了這麼一句。

蘇明安的劍與觸鬚顫動,陰影投射而下,彷彿死去之前撲稜的烏鴉。

他說,

“求而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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