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禮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面前的紅酒,喉結上下滑動:
“譬如你們都覺得那條裙子好看,我就覺得一般。”
梨初這才鬆了一口氣。
傅米米也輕笑了一聲:
“我還以為你說的,是看男人的眼光呢!”
梨初訕笑。
其實她猜對了,傅淮禮應該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傅米米卻忽然轉過頭來:
“對了,初初,你現在談男朋友沒有?”
梨初下意識微微打了個顫。
為什麼傅家兄妹都愛學哥哥向飛臨,叫她初初。
她感覺不太舒服,直接選擇原地零幀起手:
“談過挺多的,都分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特地去查證。
卻不知怎的,好像有兩道略略凌厲的目光同時聚焦在她身上,盯得人更不舒服了。
傅米米倒像是自來熟:
“年輕人嘛,分分合合很正常。作為過來人告訴你,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對了,初初,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梨初頓住。
總不能說,現成的模板擺在那呢!
她想,自己應該是喜歡向飛臨那樣的,體貼溫柔,善解人意。
但這個時候如實說,大概會被邊葵姨的眼神凌遲處死,所以她選擇垂下眸,特地報了一堆反義詞:
“我喜歡霸道蠻狠嘴又毒、最好別太講道理的。”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就傅淮禮似乎看起來心情不錯。
傅米米默默抽動嘴角:
“初初的口味,還挺別緻的哈……”
敬酒環節結束後,梨初只覺得時間過得更慢了。
桌上,傅米米聲音乖軟:
“飛臨哥,我想吃蝦,今天特地做的美甲不想弄髒。”
向飛臨點點頭,熟稔地抬手就開始剝蝦殼。他的動作一如既往賞心悅目,不一會兒一小碗蝦仁便放在了笑彎了眼睛的傅米米麵前。
梨初默默低下頭,繼續夾面前那道菜吃。
卻不料溫柔的聲音突然傳來:
“初初,你想吃蝦嗎?我順手也給你剝一點?我記得你一直很愛吃。”
在邊葵姨的眼神警告中,梨初像極了驚弓之鳥,筷子頓在面前那道菜上不敢動彈:
“不了,我今晚就只想吃這道……”
傅淮禮的聲音倒是低沉傳來:
“天鵝被列入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所以你擱這找平替呢?”
梨初這才發現,她吃了一個晚上的菜,是一道玻璃燒鵝。
他什麼意思?
諷刺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一瞬間,連面前這道菜都不想吃了……
敬酒的賓客來來回回換了幾十波,漫長的一頓訂婚宴總算過去了。
就在賓客紛紛留下祝福離去,傅米米也拉著幾個閨中密友在自拍合影的時候,梨初鬆了一口氣,佯裝看錶:
“時間差不多了,我還要去上班,就先走了。”
說來也是諷刺,她是W城傳媒大學畢業,一畢業明明手上拿了海量不錯的offer,向家人特地投資了一檔深夜新聞節目,指定她做製作人,從此,她就開始了晝伏夜出的日子。
只能說,向家人為了減少她和哥哥向飛臨日常見面的機會,甚是煞費苦心。
可說向家人提防她吧,又不願直接把她“流放”出國,堅持把她留在W城。梨初想,大概在向家人心目中,她是屬風箏的。
一聽她要走,向飛臨竟抬起頭:
“那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