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皮顫了顫,然後慢慢地睜開……
入目是一片雪白,然後像馬賽克一樣排列重組。
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怎麼像是病房?
她想動,但身體十分虛弱,似乎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難。
“彎彎?”
熟悉的男聲拉回她的注意,她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男人臉上掛著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她,“彎彎,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去叫醫生。”
可是白彎彎覺得她的意識好像在被抽離,她好睏,眼皮越來越重。
男人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白彎彎緩慢地閉上眼睛。
他猛地衝過來,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彎彎,你不能睡……我還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向你解釋,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給我一個機會,聽我解釋好不好?”
不好……
她又不認識他,她好睏。
“彎彎……彎彎……”
在一聲聲的呼喊中,白彎彎再次沉入黑暗中。
這一次,她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
有辛豐和她一塊兒在清澈的湖水裡撈魚蝦,有燭修用長尾卷著她走過漫長的雪原。
有鷹獸襲擊時,獸夫們用生命鑄成堅固的牆替她遮擋攻擊。
還有獸潮中,為了救她,炎烈甘願墜下山谷……
斷斷續續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她腦中播放。
而她昏迷之後,幾個雄性在她床邊守了一天一夜。
“不行,得去請虎族的族巫過來給彎彎看看。”炎烈站起身,想要去找虎族的族巫。
“你去了,可能會帶來更多的麻煩。這裡有幼崽生活的氣息,酋戎不想讓虎族獸人知道幼崽們的存在,應該是有強大的敵人會對它們不利。”
炎烈停下腳步,“那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等著嗎?”
金翊回頭看他,“再等等,彎彎的呼吸平穩,臉色紅潤,而且嘴裡時不時在唸我們的名字。”
炎烈在房間裡踱了一圈後,咬牙說:“那就再等半天,要是彎彎還不醒來,我就去把虎族的族巫綁來,大不了等她給彎彎檢查完,我把她悄悄送到別的部落去。”
大家都學會了按捺自己內心的焦躁。
彎彎身邊擠不進去,尹澤就坐在距離她不遠的石凳上。
目光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
這樣一直持續到夜裡,白彎彎依舊沒醒。
“我已經又等了半天,彎彎還是沒醒來,我去把虎族的族巫綁過來!”
“好,注意一點,別被其他獸人發現。”燭修提醒了一句。
得到燭修的支援,炎烈恨不得立馬就去將族巫綁回來。
當時他剛起身,袍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他扯了扯,一回頭就看到彎彎的睫毛顫了顫。
“彎彎?”
他驚喜地蹲下下來,在床邊扒著她的肩膀,“彎彎,你醒了對嗎?”
幾個雄性都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白彎彎的睫毛才剛動,所有人都發現了。
石床邊擠了五個高大的雄性,幾乎將整張床堵得水洩不通。
白彎彎剛睜眼,就是五張俊臉對她進行暴擊。
她有些恍惚,將每一張臉和記憶重合。
“燭修……”
燭修冷戾的眼裡露出了一抹不常見的笑,“嗯,我在。”
白彎彎也擠出一個笑容,目光有些遲緩地移動,又落到了辛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