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楚流徵拿著外袍伺候他穿上,跟扶老奶奶過馬路一樣將皇帝扶上了馬車。
蕭靖凡無奈道:“朕傷的是胳膊不是腿。”
“無論傷著哪兒,都該小心。”楚流徵拿出帕子替他擦汗,抬手拆了玉冠,將人攬著躺在腿上,幫忙固定胳膊,以免馬車搖晃不小心碰到。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蕭靖凡問:“嚇著了?”
“有點。”楚流徵如實道,“這回的刺客比上回遇到的武功好。”
蕭靖凡:“你身邊隨時有人護衛。”
“嗯,我知道。”楚流徵掃了眼他的右胳膊,“得虧您能用左手寫字,不然都沒法批摺子了。”
蕭靖凡:“……”
現在是擔心他能不能批摺子的時候嗎?
皇帝陛下胸悶。
他轉頭埋在女子腰腹間,嗅著清幽的茉莉香氣,悶聲道:“朕睡會兒。”
【怎麼說著說著還生氣了?】
楚流徵伸手揉揉懷裡人的耳朵,低頭在側臉親一口,“等到了我叫您。”
“嗯。”蕭靖凡閉上眼,在馬車的搖晃中慢慢睡了過去。
皇帝遇刺這事兒不宜聲張,換藥的差事便落在了楚流徵頭上。為此,楚流徵特意跟巳月學了些處理傷口的手法以及新的包紮手法,以備不時之需。
在蕭靖凡胳膊上的傷口痊癒得只剩下一條淺淺的疤痕時,邊關傳來訊息,西夏皇帝駕崩了。
順光七年四月初九,西夏新帝嵬名良登基,大典將在半月後舉行。
諸國紛紛派人送上賀禮,蕭靖凡也派人送了一份。
四月二十五,繼位大典上,新帝嵬名良遇刺,刺客為廢皇子嵬名瑞。
據聞嵬名瑞形容癲狂,綁著炸藥忽然自人群中衝出,炸死五人,炸傷二十餘人。
新帝被爆炸餘波衝擊,陷入昏迷。
繼位大典瞬間亂成一團,新帝險些被篡位。
訊息傳回諸國,被諸國津津樂道,看了好大一場笑話。
【論狠還得是暴君啊,不僅提前安排人跟嵬名瑞接觸,還給了他炸藥,甚至幫嵬名瑞混進了皇宮,將花蝴蝶的登基大典攪了個天翻地覆,送上了好大一份賀禮。】
【要不是花蝴蝶事先有所防備,當場就得被篡位,能不能從昏迷中醒來都是兩說。】
楚流徵往下翻了翻。
【花蝴蝶的傷勢……唔,被炸傷了一隻眼睛,現在的情況是視物模糊,日後可能會瞎,約莫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獨眼皇帝。】
【嘖嘖,讓你腦瘸了派人來刺殺,活該!】
她決定晚上小酌一杯,好好慶祝一番。
鑑於上回醉酒之後調戲皇帝的經歷,楚流徵很明智地選擇了不烈的果酒。一頓飯吃完只是微醺,完全沒有朝皇帝伸出狼爪子,皇帝陛下略有點遺憾。
五月初三,孝王回京。
六月入夏,陽光熾熱。
奉天殿裡,順光帝決意推行稅改,清隱田,清隱戶,重新丈量土地。
眾臣瞬間譁然,分成支援和反對兩派,爭得臉紅脖子粗,比外頭的陽光更熱鬧。
文華殿偏殿中,楚流徵盤腿坐在榻上,懷裡抱著一個黑漆螺鈿八寶盒,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系統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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