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道蝕本源，光明悲歌

指尖的觸碰，已不再是簡單的交鋒，而是演化成了兩種根本道則持續角力的泥淖。

那一點接觸之處，空間的概念已然失效，化作了一個不斷坍縮又膨脹的規則“奇點”。

奇點內部，秩序的道則符文如同活過來的金色游龍，帶著冰冷的理智與絕對的執著，不斷纏繞、束縛、解析著那終結的黑暗，試圖將其納入“存在”與“序列”的框架；

而那終焉的黑暗，則如同擁有生命的粘稠墨沼，翻滾著，咆哮著，以最純粹的“寂滅”之意，不斷侵蝕、汙染、試圖將金色的游龍染黑、同化、拖入永恆的沉眠。

這是一種超越了尋常鬥法認知的、兇險萬分的規則拉鋸戰。

每一次道則的碰撞與湮滅，都並非能量的消散，而是兩種對立概念在根源層面的互相否決與消耗。

黑袍人周身那扭曲的光影劇烈波動著，顯然也在全力催動著終焉道則。

他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具體表情，但那雙穿透一切阻礙、落在陳觀秩序法身上的眼眸，卻閃爍著愈發冰寒與志在必得的光芒。

“看你能撐到幾時！信念如柴，終有燃盡之日！待你薪盡火熄，便是你道則崩散，真靈永墮虛無之時！”

陳觀的秩序法身光芒流轉不息，如同一個無底洞，瘋狂汲取著從沉幽谷奔騰而來的信念洪流。

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剎那的對抗，都有數十上百道微弱的、代表著某個具體弟子最後印記的信念之光，在遙遠的沉幽谷中如同被風吹滅的殘燭，徹底熄滅。

對應的石像，在那光芒熄滅的瞬間，便從內而外失去所有靈性，徹底化為冰冷、凡俗的頑石，甚至有些承受不住這信念抽離的衝擊，表面開始崩裂，化作一地碎石。

葉凡那原本如同烈日般灼熱、代表著最堅定追隨意志的信念核心，此刻光芒已黯淡大半，如同蒙塵的寶珠，傳遞來的波動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與堅持；

孫少安那錘魂之中蘊含的、千錘百煉般的堅韌意志，也變得斷斷續續，彷彿隨時會戛然而止；

阿石那具殘缺石像中散發出的、誓死守護的執念，表面的裂痕正在如同蛛網般加速蔓延，岌岌可危……

痛！

無以倫比的痛！

這痛苦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真靈核心，作用於他與秩序相連的本源！

每一道信念之光的熄滅，都像是有無形的刻刀，在他存在的根基上狠狠剜下一塊！那是近萬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犧牲，所帶來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但他那雙由規則符文構成的眼眸，依舊冰冷，依舊堅定。他不能放手！

一旦秩序被終焉突破，不僅僅是他這初生的法身，身後沉幽谷那僅存的、代表著最後希望的火種，也必將被這無盡的黑暗徹底吞噬，萬劫不復！

葉凡他們的犧牲，將真正變得毫無意義！

“不夠……被動防禦，信念消耗太快了！如同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但薪終有盡時！”

陳觀的意識在法身核心中飛速計算、推演。僅僅依靠信念的支撐進行防禦，不過是延緩敗亡的過程。

必須反擊！必須打斷這種純粹的、不對等的消耗！必須讓這黑袍人也付出代價！

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在他真靈深處閃過。

他心念電轉，不再僅僅滿足於調動秩序道則進行防禦與對抗。

他集中起絕大部分意志，如同操控最精密的儀器，沉入識海深處，再次引動那枚已顯黯淡、甚至表面浮現一絲微瑕的天道公章！

但這一次，並非簡單地調動其儲存的功德或秩序之力，而是以其為橋樑，為座標，嘗試共鳴那更深層次的、構成並維繫這方世界運轉的“根本秩序”！

那是凌駕於尋常法則之上，更接近大道本源的先天之理！

“規天矩地，萬法循章——溯本歸源！”

嗡——！！！

秩序法身猛然爆發出遠超之前的光芒，那並非簡單的亮度提升，而是一種“質”的昇華！

原本與終焉黑暗對抗的金色秩序鎖鏈上，驟然間浮現出無數更加細密、繁複、古老，甚至帶著一絲混沌氣息的“先天道紋”！

這些道紋彷彿蘊含著時空的起源、因果的脈絡、存在與虛空的邊界定義！

它們一出現，原本只是被動防禦、被動抵消終焉之力的秩序道則，彷彿瞬間被注入了某種至高無上的“意志”，變得“主動”而“強勢”起來！

金色的鎖鏈不再僅僅束縛和抵禦黑暗，而是如同擁有了生命和智慧，開始“逆向解析”，“追溯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