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放心中暗道:來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草原上下雖尊完顏青鳥,但不是真正臣服。
她年紀尚輕,未曾征戰,雖有祖業,終究底氣不足。
此刻貿然立他為汗,眾人自然不服。
他拄著柺杖,一步步走上前。
走得極慢,腿腳仍舊不便。
可他心中卻極穩。
他知道,這一步不能停,也不能退。
走到人群前三丈,他停下。
“你們不服?”
他聲音不高,語氣平和。
卻無人敢答。
他又道:“我陳天放並非草原人,不懂你們規矩。”
“可若你們以為我中原人便軟,便是錯看了。”
“若你們不服,只管動手。”
“我殘了一雙腿,但殺人還不難。”
話剛落,一人持矛而出。
“我不服!”
“你無功無德,何以為汗?”
陳天放望了他一眼,點頭:“好。”
他左手一揮,身後一人拔刀而出。
是初一。
一刀斬下,那人頭顱滾落草地。
陳天放未動,只道:“服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皆低頭不語。
“我不問你們願不願意。”
“從今日起,我為陳汗。”
“你們若不服,便來殺我。”
“若服,從今日起,草原如鐵,軍令如山。”
“違者死。”
完顏青鳥站在他身後,未出一言。
只是她心中翻湧難言。
她知他狠,卻未想竟是這般殺伐果斷。
她忽然明白了!
這人,一旦立了腳,便無人能拔下。
而此刻,大莽皇城。
一道密信送至朝堂。
內閣首輔李元清展開信紙,臉色陡然一變。
隨即快步入殿,叩首道:“陛下,邊報急奏。”
李安瀾坐於龍椅之上,眼下青黑,神色憔悴。
三日未眠。
她接過密信,展開。
只一眼,指尖便微微發顫。
“北蠻兵馬三萬,壓境虎牢。”
“東海水師,調動五千舟艦,試探沿岸。”
“西南南蠻族,聚兵十萬,意圖破關。”
她心底如墜冰窟。
三路兵馬齊動,分明是看準了大莽無人可用,想要趁機分裂疆土。
她將信紙緩緩放下,望著朝堂眾臣。
“陳天放既已罷官。”
“今日之敵,便由你們來擋。”
“誰願請命?”
朝堂之上,霎時寂靜。
無人敢言。
李安瀾眼神冷了幾分:“怎的?無人肯戰?”
一名中年武將咬牙而出,跪地請命:“臣願守虎牢!”
一人站出,其餘人紛紛請戰。
“臣願領兵東征!”
“臣請調五萬兵馬,剿滅南蠻!”
李安瀾望著他們,心中無波。
這些人是她親自提拔上來的人。
她一度以為,他們能代替陳天放。
可此刻,她心裡卻忽然沒了底氣。
她將手中硃筆一抬,冷聲道:
“既請出戰,便定軍令狀。”
“三月之內,若不能退敵!”
“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