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烤全羊，比江山還香？

鹹魚山莊的晚膳，豐盛得不像話。李承乾沒有選擇在正廳裡擺宴，那太正式，也太無趣。他直接讓人在溫泉池邊，鋪上了厚厚的波斯地毯，擺上了矮几。

几上沒有那些繁瑣的宮廷菜餚，只有一道主菜——烤全羊。這隻羊是李承乾親自挑選的，用他自己調配的幾十種香料，醃製了整整十二個時辰。

此刻，它被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外皮金黃酥脆，香氣霸道地瀰漫了整個山莊，連帶著山間的晚風都變得活色生香。

李世民就坐在這熱氣騰騰的香氣裡，看著自己那個穿著寬鬆睡袍，正親自動手，用一把小銀刀，熟練地片著羊肉的兒子，心情無比複雜。他原本是帶著一肚子火氣和滿腹的憂慮來的。

江南士族與白蓮社勾結，這等動搖國本的大事，在他看來已經是一場迫在眉睫的風暴。

可到了這裡，所有的緊張和憤怒，似乎都被這濃郁的肉香和蒸騰的溫泉水汽給沖淡了，融化了。

“父皇，您嚐嚐這個。”李承乾片下一塊最焦脆的羊腿皮，用一片生菜葉子包了，恭恭敬敬地遞到李世民面前。

“這叫‘一口酥’，蘸上我特製的孜然粉和辣椒麵，保證您吃了一口想第二口。”

李世民接過，將信將疑地放入口中。“咔嚓”一聲。酥脆的羊皮在齒間碎裂，豐腴的油脂瞬間爆開，混合著孜然的辛香、辣椒的火熱，以及生菜的清爽，形成了一種極為霸道卻又層次分明的絕妙口感。

饒是吃遍了天下珍饈的李世民，在這一刻也不由得雙眼一亮。“嗯，不錯。”他含糊不清地讚了一句，然後迫不及待地又自己動手片了一塊。

“那是自然。”李承乾得意地給自己也片了一大塊，大快朵頤起來。

“這烤羊的學問可大了。火候要不大不小，得用果木炭，這樣烤出來的肉才有清香味。香料的配比更是關鍵，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寡。兒臣為了研究這個，可是耗費了不少心血。”

李世民吃肉的動作頓了頓，他抬起頭，看向李承乾：“又是從‘雜書’裡看來的？”

“那倒不是。”李承乾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冰鎮葡萄酒，舒服地哈了口氣。“這是兒臣自己琢磨的。您想啊，整天待在這山莊裡，除了看書睡覺，總得找點樂子吧？研究怎麼吃，就是兒臣最大的樂趣。”

李世民沉默了。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這個兒子了。你說他懶散吧，他能為了口吃的，研究出這等連御膳房都做不出的美味。

你說他勤奮吧，他把所有的聰明才智，全都用在了這些“旁門左道”上。

“承乾。”李世民放下銀刀，擦了擦嘴，決定不再兜圈子。“江南之事，你剛才那番‘輿論戰’的說法雖然新奇，但終究是慢工出細活。朕擔心，遠水解不了近渴。萬一那些士族真的鋌而走險……”

“父皇，您多慮了，他們不敢。””李承乾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他們是士族，是門閥。”李承乾的嘴角，撇出一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