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逆天改命！

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伴隨著那聲淒厲的尖叫，一股寒風裹挾著數道身影，如同一群捉拿妖邪的判官，闖入了這片被絕望籠罩的禁地。

為首一人鬚髮戟張，面容鐵青，正是那位以骨頭硬聞名天下，敢當著李世民的面指著他鼻子罵的諫議大夫，魏徵！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位宗室老臣和鴻儒博士，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驚駭與憤怒。

“住手！豎子！爾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傷害皇后鳳體！”

魏徵的聲音如同炸雷，他看到了李承乾手中那根在燭火下閃爍著寒光的鋼針，看到了他正要刺向皇后後心的動作，一瞬間目眥欲裂！

在他看來，這不是救人，這是弒母！

李承乾的動作，在針尖離面板僅有分毫之差時，停住了。

他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只是那雙原本還算平靜的眼睛，在這一瞬間，被無邊的、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徹底填滿。

“滾。”

一個字從他牙縫裡擠出，不帶絲毫感情。

“放肆！”

一位宗室老王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李承乾的背影怒斥。

“承乾！你瘋了不成！還不快快停下這等駭人聽聞的舉動，向陛下與皇后請罪！”

“請罪？”

李承乾緩緩地，一寸一寸地轉過頭。

當魏徵等人對上他那雙赤紅如血，其中卻沒有絲毫人類情感，只有一片死寂與瘋狂的眼睛時，所有人的心頭都猛地一寒，後面的話竟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誰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他，給母后陪葬。”

李承乾的聲音很輕，卻像無數根冰針，刺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骨髓。

狂悖！無法無天！

魏徵氣得渾身顫抖，他猛地轉向守在門口，同樣一臉震怒的李世民，悲聲泣血，叩首於地：“陛下！您看到了嗎！太子殿下已經瘋魔了！他要用妖邪之術，行弒母之舉啊！此乃千古未有之奇聞，人倫喪盡之慘劇！請陛下降下雷霆之怒，速速拿下太子，拯救皇后殿下啊！”

李世民沒有動。

只是看著魏徵，那雙同樣佈滿血絲的帝王之眸裡，翻湧著比李承承乾更為深沉的瘋狂與決絕。

“魏徵。”

李世民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朕問你，河北蝗災，太子讓朕吃蝗蟲，你當時怎麼說？”

魏徵一愣。

“你說，此乃天譴，不可違逆！”

李世民替他說了出來，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

“結果呢？河北百姓因食蝗而活！大災消弭於無形！”

“朕再問你，北征突厥，太子言有‘高山之症’，需備‘紅景天’，你當時又怎麼說？”

魏徵的臉色開始發白。

“你說，此乃子虛烏有，荒誕不經！”

李世民一步步逼近魏徵，身上的龍袍無風自動，一股恐怖的帝王威壓轟然降臨。

“結果呢？三千玄甲軍，若無那紅景天，早已盡數埋骨雪山！”

“天雷！千里眼！水泥！曬鹽法！”

李世民每說出一個詞，魏徵的身體就顫抖一分。

“朕的這個兒子，一次又一次地，將你們口中的‘天命’、‘常理’、‘不可能’，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現在！”

李世民的咆哮聲，震得整個大殿都在嗡嗡作響。

“他告訴朕，這是救皇后唯一的辦法！而你們，這群只會背誦聖賢書，只會開些無用湯藥，只會跪在這裡等著皇后嚥氣的廢物，卻敢來告訴朕，他瘋了？！”

李世民猛地一腳，狠狠踹在魏徵身前的地面上，青石地板應聲開裂！

“是你們瘋了！還是這個天下，已經容不下神蹟！”

“朕告訴你們！”

李世民的目光掃過所有闖入者，那眼神是在看一群死人。

“今天，誰敢再阻攔太子，就是阻攔朕！就是……要朕的皇后死！”

“朕，誅他九族！”

最後四個字，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讓魏徵等人瞬間如墜冰窟，渾身僵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這就是帝王之怒！

這就是一個丈夫，在絕望中押上一切的豪賭！

李承乾深深地看了自己那狀若瘋魔的父親一眼，眼中那冰冷的殺意悄然融化了一絲。

他不再理會身後的鬧劇，重新轉過身，面對著床上那個只有微弱呼吸的女人。

所有的喧囂，所有的質疑都被隔絕在外。

李承乾的眼中只有母親的身體，只有那需要被精準定位的肋骨間隙。

他深吸一口氣，握著穿刺針的手穩如磐石。

沒有絲毫猶豫，手腕猛地發力！

“噗嗤！”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卻又清晰得讓殿內所有人頭皮發麻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