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仗？不，是打後勤！

冬天？

這兩個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甘露殿內所有人的頭上。

剛才還因為“神臂弓”和“五倍產量”而興奮不已的君臣，此刻都愣住了。

李靖作為宿將，最先反應過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殿下是說……非戰鬥減員？”

“說得對。”李承乾打了個響指，“漠北的冬天，呵氣成冰，滴水成柱。我們計程車兵大多是關中子弟，習慣了溫和氣候，到了那種鬼地方，仗還沒打，人先凍僵了。”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在長城以北畫了一個大圈。

“戰馬沒有足夠的草料，會掉膘、會生病，甚至會凍死。弓弦會因為低溫而變脆，拉不了幾次就得斷。士兵們穿著那點皮甲和麻衣，夜裡宿營，睡一覺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還有凍傷、風寒……這些看不見的敵人，遠比突厥人的彎刀更可怕。”

李承乾不是在危言聳聽，他只是在陳述一個後世軍迷都懂的基本常識。

但在此時此地，這番話卻如同一記記重錘，敲在李世民和眾將的心上。

他們當然知道冬季作戰的艱難，也預設了每年都會有大量士兵並非死於戰陣，而是死於嚴寒和疾病。

可他們一直將此歸結為“天時”，是不可抗力。

從未有人像李承乾這樣，將其明確地列為“最大的敵人”，並擺到戰略層面來討論。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李世民的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豪情，只剩下凝重。

“很簡單！讓士兵穿暖和點，吃飽一點。”

李承乾再次展現了他簡單粗暴的邏輯。

“廢話！”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朕當然知道！可如何才能讓他們穿暖和？”

“棉花。”

李承乾吐出兩個字。

“棉花？”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他們知道這種來自西域的白色絨花，一些富貴人家會用它來做坐墊，但從未想過用它來做衣服。

“對，棉花。”

李承乾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

“將棉花彈松，縫進兩層布之間，做成棉衣、棉褲、棉被。其保暖效果，遠勝任何皮裘，而且輕便。只要我們計程車兵一人一套棉衣，夜裡再有一床棉被，漠北的冬天，就再也不是威脅。”

“至於吃的，”

李承乾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餓了。

“行軍打仗，不能總啃乾糧。我這有個方子，叫‘炒麵’。將麵粉、雜糧粉混合，炒熟，再加入鹽、芝麻、肉乾粉末。吃的時候用熱水或者雪水一衝，就是一碗熱乎乎的糊糊。熱量高，又頂餓，還方便攜帶。”

棉衣。

炒麵。

這兩樣看似尋常的東西，從李承乾嘴裡說出來，卻讓在場的軍政大佬們，彷彿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戰爭模式。

一個不再靠士兵的血肉之軀硬抗，而是靠強大的後勤保障來碾壓對手的模式。

“好！好一個棉衣！好一個炒麵！”李靖激動地一拍大腿，“若真能如此，我大唐將士的戰力，至少能再提三成！冬季出兵，將不再是禁忌！”

李世民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感覺像在看一個無窮無盡的寶藏。

隨便從裡面掏出點什麼，都足以改變大唐的國運。

“可是……”杜如晦提出了現實的問題，“棉花產量稀少，價格昂貴。要在短時間內湊齊五萬套棉衣，恐怕……”

“這事兒好辦。”

李承乾懶洋洋地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