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像一葉扁舟,輕飄飄地,任由蘇梨緩緩的呼吸漣漪般推送出口。空氣短暫凝固地凝固了一瞬。
她給他想要的。那顧慕飛也能把她救母的十二萬急迫實現。對他來說不過揮灑餘溫。不管他危險與否,他會讓她予取予奪嗎?
直視進顧慕飛深淵般的眼眸,蘇梨清楚,她此時受傷與楚楚可憐,對他,有著刀尖劃過心口般的誘惑。
他當時壓不住慾望與熾熱。然而,此時,顧慕飛卻始終沉默。
“今晚之前。”突然,他開口。
顧慕飛視線停駐在蘇梨淤血斑斑的手腕。此時,她就抵在他怦怦作亂的心口。他眉頭不可察地蹙起。丹鳳眼底複雜的情緒如墜深海。
如果身為閔財學長,他確曾一絲幻想……把她據為己有。
“對你,我確曾僥倖。”但話鋒一轉,他冷漠,卻不能更堅決:“但現在,我不能再心存僥倖。”
蘇梨的心往下一沉。
片刻,嗓音沉得像深潭靜水,他這才把剩下的話直說出口:“我的世界裡,沒有女朋友這個位置。”
唇角已然抿到最緊。顧慕飛目光沉沉,陳述出最簡單不過的事實。話音落下,他拽平袖口,像抹去硌在心口的砂礫。
蘇梨愣住了。哪怕已有預料,這句話仍狠狠刺痛她的自尊:她竟還天真以為,只靠示弱……就能解決一切?她冷笑涔涔。
在初見那晚,她曾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一回;現在,他也乾脆拒絕她。
蘇梨不禁自嘲不已:這樣,他們……竟也扯平了?
“……但,”顧慕飛又開口,“你這麼想跟我在一起的話。”
他語氣逼近。低垂的眼眸複雜難辨,擋不住他堅定的目光咄咄逼人,近在她的面前咫尺。蘇梨退無可退。
“做我的情婦。”
情婦。說出時,他喉結上下滾動,目光閃過複雜的自嘲。似乎,他自己也沒想到這兩字會脫口而出。但只有這樣,她不會再因他受傷。
冷靜地、一字不漏地,像迫盡一切渴望,顧慕飛對蘇梨堅定說出苛求。讓她在他掌中,惟他所有。
比蘇梨高出整整一頭,顧慕飛居高臨下。此時他頷首低眉,雙唇輕抿。這張英俊的臉——
無恥。
怒火衝上腦門,蘇梨不假思考,抬手就扇。眼看,她的手已扇到顧慕飛的耳畔。不知他如何做到,就近,顧慕飛卻一把奪過她半分力也不肯吝嗇的右手。
借十餘公分身高差,他傾身而下,桀驁的冷眸湊得極近。蘇梨不得不稍稍後仰,與他拉開距離。
冷靜地躲過顧慕飛此時不能更不容抗拒的目光,蘇梨卻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哦?我怎麼倒覺得,是你,那麼想跟我在一起呢。”
這次,毫不掩飾,顧慕飛卻笑了:“就算是吧。”
沒等蘇梨回答,借早已攥住她紅腫手腕,不顧她嘶聲疼痛,顧慕飛把蘇梨往自己懷中深深一扯。
這次,是他垂眸,先深刻啄吻住她的唇。
柔軟,深邃,熾熱。帶著來自於他的、剛剛忍耐中咬破舌根的新鮮血味。
與初見那晚她強行奪來的吻相比,他的吻絲毫未變。瀚海般包容;又如岩漿般熾烈,他把她一層層的心機與戒備都燃燒褪盡,把她的患得患失都完全剝離。
被他體溫柔和包裹,蘇梨的手本欲拒還迎,漸漸地,連她也可以沉浸稍息,在他的熱烈中任由自己變軟……
蘇梨知道。從在酒店大堂相撞,他們之間便已經共享一種原始而拉扯不清的張力,輕輕一觸,就即刻燃燒。
但她不明白,這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在靈魂深處,她與他似乎已然共享一種更深層次、更難捨難分的共鳴與糾纏:不是獸性的“欲”,不是化學的“情”,卻也不是……“愛”。
一吻稍息。
摟著他,依依不捨。他和她的呼吸溫存地彼此交換,唇與唇仍糾纏不清地若即若離。蘇梨輕輕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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