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
在排隊三十多分鐘後,蘇梨和俞赫擠坐在一起,終於開始享用起紅遍閔港的火山舒芙蕾。
區區一窗之隔,江濱車水馬龍,漫天豪雪;輕奢茶吧裡酒精的火焰跳躍,摩肩接踵,氣氛溫暖又愜意。
手握甜品叉,彷彿波塞冬握緊“四叉戟”;目不轉睛,俞赫咄咄直視身旁的蘇梨。她眯起來的眼神簡直像高壓放電:
“是誰跟我信誓旦旦,‘誰和他在一起,都得被逼瘋’來著?你現在瘋了嗎?”
霎時,蘇梨羞紅滿面。
“我看你分明享受得很。”毫不客氣,俞赫把甜品叉扎進火焰,“你什麼時候把高冷的‘閔財男神’拿下的?說,你倆好多久了?”
“一開始,我們就睡了啊。你又不是不知情。”
緩回神來,蘇梨牙尖齒利,臉上微紅,但仍滿臉無辜。她輕盈挑起奶油最頂端的這顆黑莓,懶洋洋放進張開的嘴裡。
“閔財男神”?這都快成俞赫對顧慕飛的習慣代稱了。顯然,週一沒少和俞赫八卦兩人本科時的過往。幸好顧慕飛已經與她一五一十全部主動交過底。
眼梢帶笑,蘇梨輕描淡寫,把自己的私事糊弄過去:“倒是你,不聲不響。你和周學長怎麼回事?你這就洗心革面,下決心做豪門闊太了?”
“嗨。什麼豪門闊太。快別提了。”
大口吃著鬆軟微甜的舒芙蕾,泛泛,俞赫隨手攪動紅茶。漩渦中,鮮奶與深紅的茶汁均勻混合,變成溫潤美味的淡咖色:“那晚啊,週一喝多,淚人似的突然跑來找我,各種海吹我自立自強。說什麼和我一比,他做什麼都不行,生來平凡不出彩。
“他嚎啕,之前他好歹只欠兄弟債務;現在乾脆連兄弟都不肯再借錢幫他。我都懵了好嘛。”
俞赫撇嘴。
“當時場面可狼狽了。我不得不把痛哭的老周從我室友面前拖走。
“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但要放咱們閔州大學文史學院,誰敢說週一平凡,我看,怕不是會被打出學校哦。”
“誒~”
蘇梨回想起在全閔州財界跨年夜宴上,顧慕飛曾與她說起過週一的處境:一個財閥之子,做生意玩資本著實不行,但天賦卻是研究故紙堆。
“那然後呢?”蘇梨好奇地追問。
“他妄自菲薄,我自然把他海啐一頓啊。不過,他也不容易。”
放下茶杯,俞赫若有所思,又淡淡接上:“父母對子女各有期望,也很正常。只是,我不希望週一太勉強。老周有老周的優點。誰規定,非得做人上人才叫成功,其餘,就只是平凡了?“不過本來,我也沒指望週一能立刻想明白,畢竟心理落差還是很大的;結果第二天,他酒醉清醒後又跑回來……”
“哦?表白了?”蘇梨忍不住調皮,“表白了對不對?”
“你這個人精!老周同我說,他那個朋友可不好招惹。我就不該替你瞎操心!”
若非店裡人多,眾目睽睽,俞赫估計就要撕蘇梨的嘴了:“第二天老周說:當晚,也不管醉沒醉,他急急忙忙就趕回家,當面攤牌。
“他說他一心就想窮經皓首,研究文史。哪怕父母瞧不上,逼他離開周家,甚至離開閔港社交圈,他也無所謂。
“說完,他就哭唧唧跟我說,他現在沒錢了,要我養他。”
俞赫攤手:“我堂堂未來精算師,養一個不嬌貴的他,不算難吧。”
“哇,姐姐。”蘇梨溫柔款款地星星眼,“早知道,我也求你養我了。”
“你少來哦。”肩並著肩,俞赫用手肘把故意貼上來的蘇梨推開。
“你呀,你現在懷抱頂級帥哥,兩人剛才眉目傳情得都拉絲。你還用我養?這頓茶錢你請哦。
“不過,話說回來,你家那位男神到底做什麼的?老周只神秘兮兮地說不方便告訴我。你可別招惹上什麼麻煩。”
真不愧是週一。蘇梨心想,“不方便告訴”這種說辭,一旦出口,就等於已經完全告訴對方了啊。
“嗯,他呀……”
姐妹親密無間,蘇梨根本不想對俞赫說謊。但怎麼不撒謊又打回圓場呢?借飲茶之機,蘇梨仔細地編織語言;說顧慕飛搞金融大抵沒錯。猝不及防,她手中的奶茶几乎被身體猛地一驚,灑出一身。sp plaza裡警鈴大作。
“怎麼?”
不止俞赫,茶吧里人頭攢動,不明就裡的擁擠人群紛紛起身左右張望。
蘇梨卻十分熟稔這套系統:她從業建築,而這是火警。火災警報雖是每幢建築必備,但極少才會被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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