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盛春秋,這位一心想取他性命、借黑道奪下顧家的野心家,顧慕飛一笑置之。冷風倒灌,早把單薄的襯衣吹透,顧慕飛卻像全然沒有感覺,放鬆地無動於衷。
從容越過橫擋在身前的quenxus,他迎面上前:“盛總,好巧。”
“巧?”嗤之以鼻,盛春秋冷哼:“顧先生如此說,是斷不肯領我人情了?為單獨見顧先生這一面,我可勞心費力。畢竟……”
陰惻惻地,盛春秋往身後略掃一眼:“閔港,還有一位無所不能的唐先生呢。”
大手像把唐權硬從兩人間推開般,盛春秋笑容勉強:“天公不作美。顧先生,不如煩請上我的車,單獨聊?”
顧慕飛身後,蘇梨無聲偷覷全身溫暖的盛春秋:顯然,他刻意有備而來,簡直逼迫襯衣單薄的顧慕飛硬上盛家的車。
而幾乎微而不見,顧慕飛的冷目刀鋒般一眯:好一個資本家。
僅僅為避開唐權耳目,哪怕故意觸發商場火警,把普通人的生活輕鬆踐踏,於盛春秋而言,不過稀鬆平常。
穩住心頭厭惡的怒火,顧慕飛仍略少血色的面容並不改色,只散漫應對:
“盛總邀請,顧某心領。但顧某今日沒空奉陪。盛總不如快人快語。顧某力之所及,自然不辭。”
蘇梨暗暗旁聽。她品出顧慕飛客氣之下的鋒銳滋味:分明,他讓盛春秋有事就講,沒事就滾。
而大約出於警惕,湊近說話前,盛春秋迅速掃過商場外空曠廣場的四周。可他這雙眼看女人銳得就像鉤子,霎時就瞟到陰影裡的蘇梨。
緊接,盛春秋目光停住了。
再一次,他恨不得當場剝皮拆骨,把蘇梨從頭到腳打量,看得蘇梨如當頭冷水,哪怕裹緊顧慕飛的西服,冷意仍直竄上脊椎。
但這次,儘管呼吸仍控不住一緊,蘇梨既沒有躲,也沒有後退。
想必,盛春秋已經認出她。在跨年夜宴上,他們有過一面之緣。
“哦?”誇張地像乍然才發現蘇梨,盛春秋毫不掩飾他的興致盎然,對顧慕飛皮笑肉不笑:
“倒是我草率。閔州圈子瘋傳,顧先生最近得了新寵。顧先生向來殺伐果斷,我還當作無稽之談。沒想到,英雄總難過美人關啊。”
聽出盛春秋明顯話裡帶話,顧慕飛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不能更寡情冷淡:
“盛總誤會。”
他直接把對話殺死。雙唇幾乎未動,嗓音冷靜又幹脆,四個字,顧慕飛一錘定音。
“若盛總無事,顧某失陪。”
極其冷淡,甚至罕見像壓不住心頭動怒,顧慕飛把話乾淨撂下。他迅速秒睇身旁quenxus。後者被這瞬間目光悚到,立刻拔腿就走。
“哎,顧先生!等等!”
哼。顧慕飛心底獰怒:盛春秋大費周章躲過唐權,務必急切要見他這一面;哪怕盛春秋再怎麼虛張聲勢,怎可能沒有所求?他心中幾乎快意,涔涔冷笑。
那晚,當著小凡墓前,他再怎麼身處絕境,也仍舊多少玩弄了一下唇舌:不過言語中裹挾,將盛春秋與唐權巧妙離間。
果然,此時正中他下懷。唐權還是疑忌盛春秋了。
如今,盛春秋無非看出風聲不對,當面來試他顧慕飛的口風,看看究竟能有多少兩邊騎牆的機會。
而他剛才不計前嫌、一如既往的表面客氣態度,早已說明許多。他大可不必繼續與盛春秋在此廝纏。剩下的細節,他已教給戴則如何去做。
“哎呀,怪我。盛某人糊塗:閔州全城,誰不知顧先生日理萬機?自然不能耽擱。”
麵皮一轉,此時,盛春秋幾乎連忙陪笑:
“顧先生明人,我自然不說暗話。若顧先生大人雅量,盛家必然念念在心;日後,但凡有盛家的用處,您一句話。
“只是……”
蘇梨心裡不能更厭煩:盛春秋,你總瞟我做什麼?“既然顧先生也不過隨便玩玩;若我勞駕唐先生,特請這位漂亮的小姐……”
說話時,盛春秋目不轉睛,眼力幾乎穿透蘇梨的衣物:“去我那裡聚會。”
盛春秋這笑容深不可測、志在必得,幾乎悶得蘇梨胸口直犯惡心、喘不過氣。
“區區一億現金。啊,於顧先生而言,不過打發玩具,消遣分給朋友玩弄。不知顧先生……付還是不肯付啊?”
邊說,堂而皇之,盛春秋居然伸出一隻虎爪般粗蠻大手,眼見靠近,白金板指這就要擰上蘇梨下頜。
丹鳳冷眸瞳孔驟縮。顧慕飛掌心瞬間攥緊,指節泛白,袖中冰冷的彈簧刀“刷”地貼繭子甩進指間:盛春秋,你求死!“啪”。
蘇梨指尖微顫,面色驟冷。剋制住內心的噁心與恐懼,她果決打掉面前這隻冒犯的手。
紛揚大雪中,頂上盛春秋,蘇梨更進一步。
腳踩六公分緞面細高跟鞋,蘇梨稍稍挺直脊背,胸口的心跳略微加速,卻迅速掩蓋在冷豔而堅決的眼神之下,恰好與盛春秋正面對峙。
蘇梨臉上笑容甜美,絲毫不減:“不好意思,這朵名花您碰不得。難為盛總異想天開,想請我作客。我們不熟,我不去恐怕也由不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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