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不禁,盛春秋暗暗瞥眼,偷覷唐權:他說過虎父無犬子。可這也太……這簡直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巋然不動,唐權完全顏色不改:“……好大的口氣。”
而遙遙相對另一端,顧慕飛右手迴歸交叉,只雲淡風輕:“唐先生逼我的。”
“看來,”唐權幽幽,“談不攏了。”
“兩位,兩位。”
眼看劍拔弩張,盛春秋趕緊起身,雙手按住桌面從中調停。這兩位若再談崩,今日彼此開誠佈公,話都已經直說,以後,只會是盛家明面上兩邊難做。
爭奪資本總有盡頭,且長痛不如短痛。趕緊,盛春秋拿話直往上填:
“哎呀,事情總要慢慢談。和氣生財,和氣才能生財啊。
“不如,呃,唐先生,顧先生,咱們先暫停五分鐘,喘口氣,再各自多斟酌斟酌?”
盛春秋和稀泥話術還沒講到一半,唐權就已冷冰冰站起身。年過花甲之人,他黑色套裝貼身,乾淨利落,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幾步,唐權已乾脆走到門口,腳下帶風。鷹爪般左手攥住黃銅門把。
“唐先生,您這是——?”盛春秋急忙追問。
黑髮下,不羈笑容依舊:“洗手間。”
轉身毫不拖沓,門在唐權身後嚴絲合縫。
“顧先生!”
門剛確認關嚴,盛春秋早急不可耐。他幾乎縱跳,幾步猛竄到顧慕飛兩米開外,又猛停住。
咬緊嗓音,盛春秋肝火釋放。他機關槍般脫口而出:
“顧先生向來沉穩,今日怎麼就年輕冒進了?這不是,這不是成心,要談判直接談崩嗎?”
他氣急敗壞。
顧慕飛卻顯然意不在此。他輕盈站起,卻幾乎難得一見地神色匆匆。對這位盛大財閥,顧慕飛只略抬眉:
“盛總,話不多說:閔州再留唐權,將來不會有我,也不會有你。”
“我?”
嗓音嘶嘶,盛春秋怒火暴躁。心底,他卻暗暗冷嘲:
我一位明面上偉光正、站得住坐得穩的頭面人物,被奉若圭臬。若非自己有點帝國野心,又不想把手弄髒,至於沾染上唐權和顧慕飛你這種社會敗類?
你們父子消不消失,關我鳥事。
“既然當年興隆會全盛時,能做掉顧芳染。”
只一眼,顧慕飛已看穿盛春秋小心思。他無意再藏鋒,只把話直白丟擲,簡潔匆忙:“唐權將來做你,又與顧芳染何異?一抹而已。
“興隆會已重新合併。你若再與唐權沆瀣,盛春秋,我勸你想清楚。”
“顧芳染?”盛春秋大吃一驚,“可那女人,芳芳表妹,她不是車禍?她和唐權,你,你不是——?”
難道!就算妻兒!盛春秋脊背涼透。
顧慕飛輕蔑冷哼。話不再多說,他撇下仍在震驚裡呆若木雞、額頭冷汗的盛春秋,幾步,兀自跨到門口。
恍惚回神,盛春秋錯愕:“怎麼,顧先生也?也去洗手間?”
“嗯。”回頭,顧慕飛柔軟一笑,“盛總稍安。顧某去去就回。”
說罷,輕輕開門,顧慕飛已閃身退了出去。門舌“喀嗒”再一聲滑鎖,偌大會議室裡只剩盛春秋一個。驟然,四下寂靜無聲。
窗外風驟起,新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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