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公墓交鋒,冷不防,他被眼前人在最得意處突襲暗算,居然當胸中了一支冷箭。也許年紀漸長,儘管受傷本身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但他卻落下丁點病根。
冷淡如刀,唐權冷瞥一眼正被顧慕飛刀尖抵住的butcher。而butcher的臉色從鐵青霎時轉向全無血色的蠟黃:
讓他做掉蘇雁,他卻清晰道出會長大名,坦誠誰人指使,還極盡嘲笑,絮絮叨叨那麼多!
不好用的刀,就折斷。
唐權星眸沉若深海:“看來,顧先生公然蒞臨盛世利永,是早有準備。”
“唐先生識相。”
對面,這張臉傲氣又年輕,冬雨絲絲落在唐權熟悉的五官:“這錄音,可不止一份。我身死事小,唐先生也別想獨活。”
說話間,顧慕飛陡然輕笑。這笑容與唐權對面,居然如同照鏡子。
“而且,我今日有約。不幸,這座城裡,我還算是個人物。若我遲遲不到,會怎樣呢?唐先生,聽我奉勸:做事要留餘地。”
唐權咬牙:狼子野心!“不幸,還算是個人物”?黃口小兒,好大的口氣。
深海般嗓音幽幽,但字字清晰,唐權低聲開口:“沒想到。我沒能護芳染周全,她還留給我這樣一個好兒子。難怪十幾年來,顧知霈這老朽嚴防死守。
“但若只留給靡靡資本家當繼承人,只怕芳染也會傷心吧?”
說到此處,唐權垂眸,竟若有所思。
這話,他也不算十足做假。
當年他得知芳染因他被害,顧家老朽一手作梗,他連芳染屍身最後的溫存都沒能觸控到。
即使他雷霆盛怒,囚禁半盲的蘇雁,屠戮所有牽連之人為芳染血祭,他倒確實沒想一走了之。
他從來不要孩子,從來不喜歡孩子;但芳染想要,芳染喜歡。
芳染身後,留下的本應是兩枚千足金的籌碼,兩枚開啟顧家無盡金山的金鑰匙。誰知,顧家竟先乾脆翻臉,不認人呢?在閔州,他唐權想做掉誰,從來只需手指一抹。四大家族卻在例外。
而他,最討厭例外。
嘴角獰然,唐權揮手。兩邊男人整齊劃一把手槍藏起,如剛才全然無事。
傘下,唐權語氣淡淡:“往事已矣。不如,你我父子今日聯手,鯨吞盛顧兩家。
“想必,你也對財閥把持的閔州……”
雙眸陰鷙,唐權直照進顧慕飛寡情的眼底:“厭倦了吧?”
儘管動機背道而馳,唐權這一問,卻一語直中顧慕飛的半邊私心。
“然後呢?”顧慕飛不為所動,“再除掉我?”
傘下,不能更暢然,唐權卻開懷大笑:“多心。自然父子江山。”
雨中的顧慕飛卻冷哼:“唐先生還是請回吧。您和我不一樣。您不宜曝光太久。”
說罷,顧慕飛手腕一轉,瞬間刀花,旁人根本看不清。他居然把頂住butcher咽喉的彈簧刀收起,乾淨入袖。
“另外,請您管好豢養的狗。不要再咬錯人。”
他目光傲然不屑,橫掃唐權身後兩位黑衣殺手,以及正不知所措、血痕新鮮的butcher。
顧慕飛手指輕碰唇尖:“唐先生,行多必失。”
就只右手抬起這一轉,他無名指上匆匆一掠。漿果形狀的紅寶石太過獨特,在白金黑琺琅的枝葉簇擁裡,絕不可能認錯。
一瞬,唐權眼角一緊。這枚戒指……
嘖。臭小鬼。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先生。我也有忠告。”
黑衣的兩人押著butcher悻悻離開。唐權領頭走出幾步。突然,他卻回頭。遊刃有餘,他嘴角上挑。
悠悠然,唐權只留下兩個字:
“當心。”
下一章:夜雨明燈【作者說|第八十五章】
唐權很特殊。
他是混沌。他沒有道德,沒有情感,更沒有善惡是非。他就是“唯我獨尊,率性而為”。
他陰狠,比顧慕飛更聰明,卻從不自省,不可能困於情感。
對顧芳染……他愛嗎?他不愛嗎?顧芳染對他又是怎樣情感?
而且顧芳染留下的戒指……讓唐權想起了什麼?你們怎麼看待唐權與顧芳染的這段交集,又怎麼看待這對似是而非的“父子”?唐權與顧慕飛交鋒白熱化,他兩個字“當心”又意指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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