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素這話一出,官兵頭子嚇得是連忙搖頭,他幾乎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嗚嗚嗚……(我不要錢,我要命!)”
對於季雲素的話,官兵頭子深以為然,剛才他光顧著想自己手底下有幾十號人,他才是佔上風的。
但如果這些難民真的情緒激憤起來,他們這幾十號人,恐怕真的會被這些難民撕成碎片!
他可不想作死啊!
於是,這官兵頭子不停地發出嗚咽聲,那滿臉橫肉的臉上,眼淚水都流下來了。
季雲素杏眸眨巴了兩下,她就這麼冷冷地看著認慫不停搖頭討饒的官兵頭子。
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知道了,你要命是吧?”
官兵頭子連連點頭。
“那這路障,現在能撤了不?”
季雲素依舊保持著似笑非笑的模樣,淡然地問了句。
這官兵頭子現在哪裡還敢跟季雲素擺譜,幾乎是拼了命地發出聲音:“嗚嗚嗚……”
他不能說話,就只能對著手底下的人打手勢,意思就讓下面的人,趕緊將路障給撤了!
這些難民一看到路障撤了,那一張張絕望的臉龐上,突然燃起了希望!
剛才,季雲素所做的一切,這些難民都看在眼裡。
他們知道,這些官兵之所以肯把路障撤掉,都是因為季雲素的緣故。
當下,難民當中,就有人帶頭直接跪了下來,衝著季雲素磕頭高喊。
“恩人,謝謝你給我們謀了一條活路,我給你磕頭,來世給你做牛做馬報答恩人的恩情!”
話音落下,幾百號難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統一衝著季雲素磕頭,嘴裡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
季雲素本就想低調進入都城,幫這些難民,其實也是看他們實在可憐。
雖然,她沒有改變西陵國吏治的立場,但,既然讓她碰到了,能幫一個是一個。
總不能睜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餓死在城外。
畢竟,他們一路從呂梁縣逃難過來,一路上早已經盤纏用盡,飢腸轆轆,虛弱不堪。
如果再把他們趕回去,他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而唯一讓他們活下來的辦法,就是讓他們進城!
恰時,一陣風吹來,將軟轎周圍的厚重紗簾掀起了一個角。
季雲素見狀,踩著輕快的步子,走到轎子旁邊,伸手將一側被風掀起的紗簾,輕輕壓了下去。
以免風把紗簾掀飛,使得裡頭躺著的女帝親孃暴露。
只是,這陣風有些大。
她剛剛把一側的紗簾壓下去,另外一邊的紗簾也被吹了起來,而且,掀起的角度更大了。
頓時,季雲素連忙快步走到軟轎另外一邊,伸手便要將飄舞在空中的紗簾給抓下來。
然而,就在她仰頭抓紗簾的剎那,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躺在裡面的人的眼睫毛,似乎在顫動。
當下,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不由掠過一抹肅穆之色。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第一時間鑽進軟轎裡,湊近慕容芙蕖檢視。
此刻,軟轎裡。
慕容芙蕖靜靜地躺在裡面,臉色平靜寧和,彷彿一個沉睡的小嬰兒一般。
季雲素目光落在女帝親孃那閉著卻絲毫不影響她美貌的眼眸上,不自禁地喃喃了一句。
“奇怪,剛才怎麼看到你眨眼睛了,難道是我這些天趕路太累,眼花了?”
“季姑娘,那些難民已經進城了,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趕緊趕路吧。”
忽的,身後頭傳來陳土根的提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