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軍在靈江以北留下大量蠻族屍體後離開了,其離開過程中從容閒暇,甚至隔著江當著南疆其他各族的面,把屍體上的箭頭給回收了,並且還回收了戰場上一些有價值的物品,例如角人頭上的角,挑選一些爪人俘虜將爪子全部剪掉,然後用繩子拴著牽著走。
靈江南部,那些在叢林中貓著的蠻族眼巴巴地看著。
武家軍這種勝利之後還要摸屍的殘暴行為,放在大爻會因為無道,被多方共擊。但是在畏威不懷德的南疆,這可是統治者美德啊。
如同老虎打理完自己狩獵現場後,優雅的舔著自己爪子,武家軍的戰車和士兵歸隊從容離開,留下了一個京觀。
而南方隔著江的部落們,儘管已經感覺到那股駭人煞氣真的北上,卻仍然在十個時辰內不敢跨越江面,探查對面情況。
直到第二天,四團流火飛過靈江,抵達了已經生滿了蠅蚊,嗡嗡飛舞的戰場。
這四團流火是離火宗弟子。他們作為修士,身上靈力是非常畏懼煞氣的對沖的。而另一方面,他們能來到這個戰場遺址,說明武家軍是真的走了。隨後靈江南的部落們乘著木筏小心翼翼摸索過來,將屍體回收堆積,離火宗的弟子們從葫蘆中取出靈藥放在了上面,同時身上一縷火符在閃爍。
南方三百里外,雲切谷中山洞中的火光大亮,連帶著整個山巒的燈火也都閃爍,這個離火老祖真的生氣了。
然而在北方雍雞關,三姑有所感應,嘴角露出笑容,不明所以的低語:“燈芯已經觸焰,灰飛煙滅。”——在她一旁蠟燭熄滅,蠟燭芯上煙霧升騰,而一點火光卻在蠟燭芯上閃爍。
正常時候,燈火點燃時,蠟燭芯周圍火焰只是燃燒蒸發蠟燭油,燈芯雖然焦黑但很穩定,但是現在,芯上火光忽明忽暗,燭芯已經開始在閃爍中化灰。
…戰後事情…
這場斷後之戰,看起來非常輕鬆,但武飛是按照遇到強敵時的情況演練的。
比如說在撤退時,分為了兩波撤離輜重。這就考慮到輜重是不能全部返回的,必須要做好留下來一部分,由斷後部隊最終燒掉的準備。部隊攜帶第一波輜重輕裝上路,一路上有各種損耗,要判定現有補給是否足以應對,沿途還要再拋棄一波。
當然在對付南疆敵人的時候,用不著真的燒掉輜重,而是把演習中被判定燒掉的輜重,直接丟到固定地點,然後預留的導演部的部隊,把輜重給收攏起來。
至於一路上被武飛安排作為襲擊者的僕從軍們,是戰戰兢兢配合武飛演習。這些僕從軍們一旦亂哄哄地想把演戲變成現實,鬼車就會來到頭頂上煽動翅膀,掀起狂風讓他們的頭腦冷靜。
大軍分為兩路,第一路是直接回到關內,而第二路以木牛流馬戰車為主,攜帶大量靈木,寶玉來到新建的奮行城。
武飛透過雍雞關那邊的市場瞭解到,那邊大商人似乎算準了這最後一波入貨,所以提前把這些木材和寶玉的價格都壓低了。
武小雀:哎呦呵,想賺我的差價?於是乎武飛沒打算把最後一波戰利品運回去。而是提前在奮行城建造了倉庫。
如果規劃順利,在幾年後武飛準備把一些木匠作坊和鐵匠作坊搬至奮行城來。
雍雞關那邊受限於地理原因,糧食不能大規模自給,屬於軍事要塞性質,沒有大規模消費能力。故,武家這邊供應的原材料過多的話,會被商人拿捏,倘若擁有一個更靠近原材料市場的消費點,就可以控制市場價格了。
上述是經濟考慮,而更主要是軍事,政治考慮。
在靈江北岸,蠻族的膽氣已經被徹底殺了一輪了,武飛隔著江看著南疆部落時,敏銳確定南疆方面聚合力被自己打崩了一塊,形成了相當可觀的權力真空,如果自己不佔領這個權力真空,幾年後南疆部落在相互搏殺中角逐出的頭目們,會很自然而然把空缺給填補上,但如果自己在雍雞關以南就這麼一坐。其大片區域部落勢力就能長久的“沐浴王化”。
2月2日龍抬頭,大爻的旗幟,在迎風招展。
武飛在奮行城內開啟了政治活動。
第一階段,根據此次遠征過程中僕從軍立下的一系列功勳進行賞賜。首先就是靈江之戰中負責誘敵過江的那支部隊,這其中主要是異族。武飛親自核對了一下,隊伍中七位南疆陣亡獵戶的名字。——直接派遣部隊把撫卹送到這些部落的家中,然後選中其血緣最近的人員進行培養。
並且給了所有獵人部落恩典,也就是五塊到二十塊紋銀的鐵券。告知了他們,除了給予的獎賞外,他們的部落今年可以憑藉此劵暢通無阻的來關內租賃車輛換貨物。——一劵一車。
這些獵戶們在隨著人族的大軍過程中,是聽說過大爻人商隊模式,也都非常眼熱這些車輛。
武飛算盤:大軍未來前進過程中,需要徵調當地車輛,需要車伕,還得靠當地人。
武飛甚至準備打算在奮行城打造一個車行,這不,運輸了大量木材和寶玉嗎。就在本地造車消耗掉。
第二階段,武飛親切的會見了本地的“大爻僑胞”們,也就是被餘白那些走商們,賣到,啊不,是介紹到(強調)這些部落中的大爻北部失地農民們。
他們在南方部落傳授種田的過程中,生活的好不好,武飛那是相當關心啊!在“關心”過程中,是別有意味的看著這些被武飛寄予厚望,可以“土司”化的部落。
武家軍戰車在靈江北碾的一片肉泥,至少好幾年內,南邊可能都不敢來互動挑釁,這刀子不用就會生鏽,所以下一個不服王化的到底是誰呢?武飛對著這些僑胞們做出了親切地慰問,並且指示到:大爻人要適應雍雞關南的生活,努力適應水土。
即便如此,其實不少爻人也已經出現了疾病,喝生水,飯剩了到了下午(天氣高溫餿)再吃的日常習慣,會讓移民們莫名其妙的病亡。
2月5日,雖然草蓆裹著屍體味道很不好,但耐著噁心武飛還是檢查了每一個勞工身上是否有外力傷疤。
武飛確定病故人數不可忽視後,決定分發編好的“生活手冊”,其中包括飲食勞作等習慣,要求這些農夫們在奮行城內進行一定的背誦和訓練後再分配到各個土司哪兒。等到訓練結束後,這些農人們就不像是單純的農人了,甚至身上帶著刀子,並且多個部落中有串聯。
在城樓上,武飛望著這些膽戰心驚,恨不得跪下來親自己腳趾的南方部落頭人,恩威已經潤無聲的播撒下去了。
…雷霆雨露,並不均勻…
雍雞關這邊不少商家,如同望夫石一樣望著武飛歸來,然而呢在聽說武飛在關外興建的城內召開了新的商會後,如同晴天霹靂。紛紛寫信傳給北邊本家。
六日後,雍雞關附近莊園內,幾家南商的大商戶的話事人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明年的合作。這些穿著綢緞佩戴玉器,顯然已經逾制的商人們開始就一些他們覺得“符合他們派頭”的話討論,一開始是討論著今年從南邊新來的奴工,與種植園生意,隨後又興致勃勃地談論了,嶺南上游的那幾個水庫蓄水,可以保障人工渠道在四至六月份時充盈,節約北運成本。
大宅院中,燈火通明,氣氛一片樂觀。但是某人提到了一個話題:今年出現了一批“走商”,成為了將軍座上賓。此話題剛剛出現,就被主人給打斷了,但在會議散會後,主人留下來了幾個人,關起門來,討論“驢腿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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