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校的三好學生

第155章 升龍登

先前武飛給來服徭役的勞役們工錢,勞役紛紛下跪高呼將軍仁義,讓武飛一度有了自信,認為只要自己引入先進的“月結工錢”制度,這些古人們還不乖乖的過來當牛馬?古人嘛,沒見過好日子,絕對比現代人好伺候。

但後來武飛破防了,牛馬還是現代人好,為了錢乖乖送外賣,這幫古人們可沒那麼傻,不會為那點工錢就過來賣力氣。

這幫浪蕩子和前世傳說中非洲勞工一樣,拿到一個月工錢後就不來了,這給武飛一種“刁民”震撼。

這幫鄉里面刁民們,是好一副作為好男兒“這天下隨意去得”的浪漫主義情懷。

武飛微服私訪後,發現這幫刁民們是這麼算計的:“官府不會為了那麼一點小錢來抓自己,而就算派人來找自己,宗族也不會為了那麼一點小錢把自己交出去。”

至於品德舉孝廉——刁民:我又不指望能當官,要那玩意幹什麼,能薅官府羊毛,為什麼不薅?

武飛對鄉里面情況有了全新理解:一個遊戲中,關注遊戲能否執行的,都是投入大量精力或資源的高玩們;至於那幫子鄉野匹夫們,就和零氪玩家們一樣,一個個沒有參與維護系統的興趣。

但是理解是理解,決不能縱容牛馬們這麼造反!

武小雀:“向來只有我刮地,怎麼存在敢薅我毛的刁民?!我生氣了。”

…管不了刁民,還管不了宗族嗎…

於是乎在天佑曆元年三月份的時候,武飛就把維持會內部透過“成年男子選舉”確定舉孝廉的機制給改了,男子必須註明未婚和已婚身份,且帶著老婆進行確定。

武飛:“不是僱不到你們嘛,你們不是不在乎考公,無軟肋的薅羊毛嘛,仗著當地大族礙於在鄉里面名聲,在這種小事上護著你們對吧。”

當武飛簽下責任書後,武俱往提出了一個問題:“渤郡土地是有限的,這麼施政後,各地戶籍會增多,但是土地仍然是在大族手裡面,這些失土的戶籍們,在數代後會不會成為動亂之源泉?”

武俱往進入“州府辦公廳”,也得到了一些大戶們的重視。

渤地世家將一些意見講給武俱往聽,武俱往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政治主張。

武俱往開始詢問武飛:“我們需要更多兵丁,與各地百姓需要休養生息是相悖的,如何在其中調配?”

武飛看著這個得意弟子微笑道:“看來你已經入門,但是我告訴你,我等兵家要做大事的時候,是不能把調配平衡的權力,讓給下方州府,以及豪門大族。”

你只看到我們收攏資源和名為百姓實則宗族之人間是相悖,但是並沒有看到,自稱百姓的宗族和其內部務農,走商的子弟們想求好日子的相悖。

現在宗族內若是舒坦到了那些“賢士”所謂“自天降康”的程度。

那些種田,養馬,繅絲,砍柴燒炭之人,依舊是吃不起米,不敢騎馬,穿不上絲衣服,捨不得用炭!只不過,這些宗族們把底層生活和他們維繫大宗奢華的“相悖”,完美隱瞞了。

例如各個大戶大族們在地方上是有一套控制人口機制,主宗的人丁是絕對興旺,但是那些其餘各支中,宗族不會鼓勵婚配的,因為分支生育的多了,族田也不會分配給分支。

宗族為了控制人口,甚至會溺嬰,尤其是溺女嬰,這是小支有自知之明,不配養女兒,只有能做牛馬的男孩才能在自家存活。大支極少溺女嬰。

別看現在這些被調節婚配的小支們還一個個活得好好的,那是因為現在在打仗,軍政府要用這些小支們,小支們有話語權,宗族內那些族老們不敢怠慢他們。

一旦戰事結束,小支們對將軍府沒用了,宗族鄉老們會立馬將這些小支們美美的日子給戳破,將小支的資源降到只能活到四十歲就死的地步。多餘資源呢?不會給將軍府的。

武飛抽出了劍,稍微敲了敲,聽著這鏗鏘之音:我們現在徵收物資資源,打破宗族平衡。卻對更小支們(家庭)的平衡負責,讓他們(家庭)賺錢,生娃,終老!這樣話,民力才會轉到我們手裡。

武俱往明白了,點了點頭。將軍府是用更加底層的家庭平衡,取代宗族的平衡,進而把地方宗族的力量抽出來用於戰爭,如果某一天將軍府無法供應“家庭的平衡”,那麼將回歸到“宗族平衡”。

…“婚配”只是一個政策,其餘榨取資源的政策也都在調配中…

宣衝在歷史作業本上總結:東方的王朝治理體系下,一個地區的軍事實力,往往並不是與郡縣是否富庶正相關,而是看資源集中度。

北方漁獵農耕體系,入駐中原的那幾次。都是趁著中原內部底層的自行穩定,調動不了資源打進來,在破壞中原地方上的“自穩定”後,集結更多人力物力後,繼續向南把同樣“底層自穩定、高層無法調動資源”的江南給打崩了。

沒錯,後續兩千年入侵中華的基本都是漁獵農耕,真正的遊牧早就在後漢就被打滅了,能有氣候的都是封建化的族類,所以才一波波去西邊抽。

江南武備孱弱,原因不是物產不豐,也不是人種問題,戚家軍是很能打,根本在於南方太容易形成小農主義,在地方上小門小戶“自穩定”了,地方小體系就會抗拒大體系的調動。

江南,守住幾畝地一頭耕牛娶一個女子,理論上耕織就自給自足了,當然安全上會有問題,所以為了搶水,會抱團形成宗族。當然宗族後,就沒有進一步團結的需要了,面對更高統治階層的徵調,會天然抗拒,因為在這樣的江南民眾眼裡看來,自己日子已經是圓滿自足,你朝廷的插手是破壞圓滿。

而北方,由於氣候波動太大。若是某一地缺乏人工水渠的調動,有時候不是旱,就是澇。

這就需要官府調動勞役修水渠,修調糧的道路,因為有缺,各個村落才聚集在一起。

然而饒是如此,當北方大族們結構大到一定程度,能夠抗住這些波動,大族保證血脈能夠流傳後,也會進行江南樣式的“自穩定”調節機制,進而抗拒更上層(朝廷)調動。

目光放到更惡劣的北方,那裡漁獵轉職的農耕族類,在維持農耕文明時,底層社會生產的“自穩定閾值”要更高,所以最終穩定下來組織更大!

然而每個地方上維持“自穩定”的資源豐富,並不代表該地區軍事資源也成比例的豐富。

南方水土氣候下,雖然單位面積水田相對於北方旱地能生產更多吃食,會很容易在小單位土地和小人口社群之間維繫平衡穩定。但在鐵器藥材、馬匹物資領域,江南穩定小人口組織一個個保有的量很少。

也就是十畝田足夠一家活,且只保障一個男丁娶媳婦,完全可以好幾代穩定下去。但搞什麼水車,挖水渠,造船什麼的,這一家是不可能有“非糧食”資源聚集的。

北方水土養不起來那麼多人,但是其最終形成人口和糧食“自穩定”的大集團後,在鐵器和戰馬資源的聚集量上,對南方小組織產生絕對優勢,這些軍事資源可以幫助自己對外掠奪。

這時候更大更強的大社會結構,望著南方“自穩定”小社會結構,肯定是有想法。尤其是天災波動讓北方原來大集團變得不穩定的時候,想法更多了。

武飛此時面對北方,不僅僅是盯著糧食,還盯著“戰馬”“鐵器”“煤炭”“棉布”等多項戰爭物資。盡一切手段來打擊昊國高層對這些資源的集中度。同時打破下面各地宗族的“自穩定”度,強化自己資源收集度。

在版圖上,武飛看著自己控制範圍的一個個治理模組,“聖人以百姓為芻狗”般計算出了一個公式。

武飛:“你們(現在處在宗族控制內男子)必須缺,必須缺女人,缺土地,缺鹽,缺布匹,缺住房,人生追求有遺憾,我這兒都能滿足。”——如果你們什麼都不缺,都被宗族用“節省”的方式給輕易滿足了。那我就把宗族給捯飭一遍。

晚上武飛和眾多學生走進食堂,一鍋家常飯菜被分好在每個人的餐盤中。

武飛拍了拍自己的學生們,心裡暗暗道:“我給了你們眼界,而你們意識到,你們缺得更多.“

…人之道,掠不足而奉有餘…

昊國內部,浦娥正在占卜,手中五行羅盤指向了“荒漠”。

這個占卜結果意味著,昊國的“寧和”將因為東部敵人入侵急轉而下。

浦娥皺了皺眉頭,不由望著版圖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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