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老師檢查小學生背誦課文一樣,這是一個冗長的工作,足足三個時辰,主營中待命隊官的餐食都準備了,上席有肉,中席是鹹豆餅子,下席只有清水和渣餅。
營帳中營隊領完令牌後,就和傳令官一起出去進行了複查,從早上八點一直到下午太陽落山,所有部隊都檢查了一遍。
武飛的中軍大帳中掛著整個大營的地圖,上面是各個小營的位置;且入大營時候,車隊兵甲人數也在合營時就統計了。各個營隊現在的狀況顯示在這張總圖上,每一個營都在圖上備註說明框,其中隊伍是否缺額,兵甲是否齊整都一目瞭然。
有三個大隊在實查中有缺額,這些營隊長拿到紅牌,錄入獎懲,有關懲戒回去再算。
如果立即給予懲戒,很可能會產生瞞報,以至於部分部隊缺額過大,武飛作為軍團負責人卻不曉得,以至於安排戰術任務時候,一錯再錯。
而暫時不懲罰,等到戰役結束後總考核評判後再定,有助於團隊在執行過程中的穩定。
武飛在修操典時候,是考慮到了下面執行方各種細節。
晚間,武飛看著整個營隊的地圖。長舒了一口氣。集結後軍團情況已經瞭然於胸,且自己已經將其編錄好了,等待後續武撼巒亦或是武恆羽接手這個大營。
武飛給各個大營標註一堆數值,其中士氣情況是按照“熱食”“被褥是否完全”等條件定分的,戰力儲存數值,是按照鎧甲,武器維護情況來定的。
打戰略遊戲,想要玩的精深,也是要知道每個單位的血量。目前每個營隊就是一個單位,士兵數額和甲冑兵器水平就是“血量”“防禦”和“攻擊”。
宣衝在查兌換目錄時,發現自家的系統是有“數字化”指揮體系的兌換,大概是0.2個學分。
武飛:“嘿嘿,這個我省掉了。”
…系統:沒打算給你。…
第三日,大軍營盤穩當後,一組組騎兵開始舉著旗幟去周邊開始招兵了。
在兵法中,不僅僅有就食於敵境內,同時還有招兵於敵境,在現代國家林立的時代這一招叫做訓練偽軍。但是現在這兒,這叫做募集義勇。
義勇們不可能用於正面作戰,但是可以讓義勇們在旗號上掛靠自己(護駕護衛),來破襲糧草,徵收物資,都是可以的。
義勇作戰場景如下。
青龍山下,一條日常來往客商常走的官道上,大當家和二當家們看著原本當地赫赫有名的官家押送的貨物,臉上露出狠色。過去是不敢碰,害怕被報復,而現在!大當家舉著刀對弟兄們說道:“餓死膽小,撐死膽大!”這些匪徒們稀稀拉拉的站起來回應後,開始衝下去。
隨著浱州這些官家車隊走到中路,這夥山匪們突然亮出武家軍旗幟殺出來,守衛官車的官兵們和盜匪們乒乒乓乓的武器對敲了一下,就敗退了。其敷衍程度就和演戲一樣。
至於這些浱州官兵們丟失的東西!敗退的押運隊回去給官家老太爺講述的是:“遭遇”朝廷派來的大軍,那麼就不要太追究了吧。
十個時辰後,這些山匪,不,是朝廷認證的義勇們樂滋滋的把財寶分類,把自己用不著的物資搬到武飛紮的大營規定交易點上兌換。
所謂豎起大王旗,招兵來吃糧就是如此。義勇們原本就是土匪山賊,但隨著世道不好過,在周邊熟悉的村落也都借不到糧,也會跑到大軍這披上皮,成為大營役農佇列。
武飛帶來的大營正在一點一點計算自己營中糧草消耗,而役農部隊在這十天內火速膨脹。
當然武飛不是來鼓動起義。之所以招募義勇,不過是把北邊水攪渾了的佯動。
與此同時,六千部隊則是悄無聲息繼續向北,從浱水北部和北方雍州交接處穿插,一杆子捅到了各方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武飛:任何軍事行動都需要保持“自己用意”不能被對面琢磨到。
要做到這有兩點。第一就是“快”,讓別人來不及反應就完成了行動。第二就是要多放“煙霧彈”,才能進一步保障自己的戰略意圖在短時間內不被對面琢磨。
只不過現在武飛這煙霧彈不單單是給樂浪王看的,樂浪王是叛亂方,北邊雍州也是叛亂方。
…戰役迷霧的另一邊…
扛天城中,樂浪王坦胸露背的坐在黃銅靠椅上,看著北邊來的情報,而在一旁已經是好幾個被砍殺的奴僕屍體了。關於朝廷大軍發兵來剿滅,他在搞死欽差時心中就明瞭了。
甚至戍帝也對他的叛亂有數,否則不會在武家軍兵將就位後,剛好把那個倒黴蛋欽差派過去。
但是樂浪王沒想到,就在他“主動”撕破臉皮,想好好幹一場,準備組織大兵南下時,(可以說,樂浪王是摩拳擦掌,招呼麾下士兵,要提著戰錘穿著鐵盔出城會一會這幫孫子。)突然武家軍全軍北上了,並且北上速度非常快,快到讓他錯愕。
對樂浪王而言,是這隻爻軍從自己軍陣側面十里外竄出去了,沒讓自己逮住。十天後,就竄到自己背後,將自己北邊留的那些廢物們給幹趴下了。
他走在了城樓上,看著城市中升騰出來的血煞。
此時護城河內一個個倒黴蛋被丟入河流中,在河流中鱷龜冒出頭來開始吞噬這些掙扎的倒黴蛋,就在這些鱷龜在渾濁護城河中大快朵頤時,城牆上大鐵椎則是重重的落下來,砸入鱷龜的背部。隨後這些鱷龜掙扎好一番,在水面掀起大量浪花後,卻依舊被城牆上鉸盤的鐵鏈拖曳上岸。
岸邊的工坊當即開始改造這些戰獸。當這些一丈寬的鱷龜,腹部被對接機關鐵輪後,樂浪王的狂軍們拿著鐵鉗串起來一連串“糖葫蘆”送到鱷龜嘴邊。
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麼糖葫蘆,而是頭顱串在一起。而鱷龜伸出頭顱一口一個吃掉了這些頭顱後,其原本身上的泥濘宛如被火烤一樣,泥皮龜裂後卷皮脫落,露出血紅色的軀體,龜殼上棘刺變成了帶血槽的骨刀叢,而其本就不善的龜首上,嘴中長出了尖銳獠牙,如同野豬和大象一樣突出在外。
巨龜在鐵鏈約束下進入了樂浪王軍隊中,而樂浪王軍隊現在全身也都塗抹成了紅色。
這些年來,這支部隊在覺醒了“鬥之力”後,他們跟著主子變得越來越嗜殺如命。
當樂浪王在城牆上一陣狂吼,這些軍士們也都舉著手中兵刃,跟著狂吼。
如果換上一組濾鏡,就如同軍訓大學生聽到開飯後的場面。
就這樣,這樣一群瘋子們,一個個擠著衝出了城門開始向北突擊。氣勢喧囂,如同一條向北蜿蜒的河流。
而在城門外蹲守的武家軍的門下督,則是拍了拍自己的塵土,全身貼上斂息符文,同時囑咐龍馬低一點飛行。不要引起浱水狂兵們的注意力。
…狂?顛!傻了吧。…
在南路大營中,武撼巒得到了彙報後,招來武恆羽和眾多將領討論情況。
武撼巒:“源常已經在北邊張羅好了,我過去壓陣,叛王被勾出樂浪城,恆羽你挑選三千精銳北上,尾隨在後,不要急著接戰。”
武恆羽:“諾。”
武撼巒:“南大營在這裡按兵不動,武轟,你在這守住大營。”
武撼巒現在冥冥中是知曉樂浪王身上那股力量的存在,這股力量在血戰中是癲狂的,他得親自去擋。
至於武飛的具體任務是什麼,大營眾將很奇怪但沒問。
武恆羽在討論結束後,私下問了一下武飛去哪了,武撼巒:“他去搜羅糧草。”
武恆羽:“都開打了,他蒐羅糧草,他去哪裡?”
武撼巒:“天機不可洩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