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曆27年10月23日,對於多事之秋的大爻來說,現如今天下最難的大事都在北方,戍帝調動天下之兵共伐北方孽龍,使其不得造次。
而雍雞關的這場戰鬥是不值一哂,當事人武飛也不想讓外界逼逼叨叨。話說打仗呢,只有站在幹岸上才看熱鬧不嫌事大。
雍雞關的糧價到目前為止之所以還在四十文一斗的價格,是當地商人們忘了投機倒把嗎?是那些鏢局中招過來的民勇堵住了這幫商人的倉庫。是關卡內各家各戶不想屯米嗎?是關卡內的武飛輪著給軍民們發竹籌,規定每戶限購。
“這是一場小戰爭,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是武飛對關內官府,商戶,百姓們表達信心的標準官宣,且從未變更。
…然而雍雞關下,黑潮襲來…
攻城戰發生十個時辰之前,在關卡上,武飛已經能看到遠方那些部落雲集時升騰的煙火。這篝火散佈的非常雜亂,如同田野中小野花。若是正常兵家佈置,營地的篝火佈置規整的如同花園苗圃。
現如今自己大部分阻擊隊伍都已經撤回了關卡內部。但是還留著兩百人的探哨部隊在外圍,並且自己還可以派出哨探部隊,湊齊個張遼的八百勇士。
遠眺敵人陣地的武飛現在很猶豫啊,對面這個樣子,不偷營,真的不是浪費嗎?
當然最終武飛還是放棄了,沒必要為了“奇”而奇襲。馬謖就是敗在了覺得兵書允許“奇襲”,而不知不覺把重心全部壓在了奇上,直接翻車了。
遼神能夠偷襲的原因是,對面主將是孫權這個二代。孫權沒有自己老爹孫堅和孫策的衝陣能力,他學老爹老哥的樣子帶著前隊大大咧咧的前進,屬於把最不頂事的自己放在最需要頂事的地方。同樣行軍,換上劉備,關羽,張遼衝進去一個照面沒能拿得下主將,就會被戰陣給淹了。
孫權應當正確的認識自己,自己沒資質繼承“老爹,大哥”的兵法體系,行軍過程應當學諸葛亮周瑜那種把軍陣調教的和鐵桶似的兵法。甚至可以說曹操都比孫權要認識孫權,所謂“生子當如孫仲謀”,曹老闆的意思是,知子莫若父啊。我他喵的懂你,就和懂我兒子一樣。
所以審視當下後,武飛從三點論證了自己如何沒必要襲營。
第一,武飛不確定自己的衝陣能力,同時也不清楚敵軍統帥的個人武力值。若是把大半精兵交給其他人來衝陣,且不說失敗的風險,戰後自己怎麼賞罰?自己在大爻的職位也只是一個邊將鎮守,不是大漢丞相,魏王。而若是大功不賞,軍團就沒有士氣了。
第二,雍雞關的兵力守住就能贏。衝陣成功了也就是把城牆戰鬥的功勳發給偷營的將士,而若是衝陣失敗了,城牆上守軍中老兵比例會不足,新兵士氣也會下降。
先前一系列關外阻擊戰,武飛都是用少量兵力碰對面少量兵力,並且隨時都有後隊接應。一旦阻擊不成,趙屠直接飛下來斷後,隊伍也能沿著規劃線路撤走,風險損失都可控。
小心翼翼把各種優勢積累到了現在,按照戰前評估,自己已經是“略佔上風”,沒必要在“一敗塗地”和“史詩大捷”之間玩俄羅斯轉盤。
第三點讓武飛徹底放棄偷營:對面叩關就這麼幾天時間,幾天後他們敗了,我尾隨追擊這些殘血,豈不是更穩的收割人頭。何必現在衝到別人塔下甩技能呢?
…放下投機,虛心踏實…
在雍雞關上,武飛來檢閱各個城牆段的守軍,並且確定他們的千里鏡,以及口哨,旗幟這些訊令系統完備後,武飛在城牆中部凹陷處打了個地鋪蓋上被子,先睡下了。
…黑潮之中…
一組瑪瑙鴉人,悄悄的落在雍雞關側面山腳處叢林裡。在營帳中,昂日拿著一個水晶球看著面前這城防地圖。在確定這個雄關的情況後,他是倒吸一口涼氣。
雍雞關外一千步以內都是視線良好,沒有一棵樹留下來,假若說周邊山巒是翠綠,而雍雞關前面谷區則是如同遭遇“髡刑”。
這座關卡內,從山頂的雲彩到山坡上碎石,都充斥著煞氣。這些煞氣可以被輕易激發出來形成殺傷性術法!昂日不由回憶起自己典籍中所記錄,昊天界的鰲門關,蝰門關這類超級關隘的情況,此時依託山巒所建造的雍雞關完全是符合典籍中所記錄的關卡定義,在昊天界典籍中要攻破這樣的關卡,要麼就是足夠多軍事力量圍城,而後透過調動地脈之力,進行地道穿梭,要麼就是準備好五倍以上精銳兵力在上將帶領下輪番衝擊城牆。
而現在呢,這南疆聯盟兵團有這個兵力嗎。目前趕到雍雞關下能保持戰鬥力的只有那些“大個子”們。
至於那些“小個子”們,在這沿途過程中,被大爻那支優秀阻擊部隊不斷突襲,同時被那些大型精怪種搶奪資源,已經是精疲力盡。
攻城戰,恰恰需要這些和人類大小差不多的群體蟻附攻城,且最好是重甲,攜帶可以在城牆上施展開來的戰錘大斧,而不是槍,戈等長柄兵器。
昂日不禁看著自己這邊稀爛的陣型,真的有這種部隊嗎?隨後他凝視青銅棺那邊。
這一夜,晚上非常不安穩,黑潮營地附近,不是傳來角人的歌謠,就是傳來爪人的過山嗓。
武飛偷營的膽量是沒有,但是派遣當地人去這群蠻族那兒“四面楚歌”的膽量還是有,由於南疆黑潮是一個大雜燴,在相互北上過程中是那麼“相親相愛,”在聽到其他“友族”的鬼哭狼嚎時,一定是傷心落淚,不願意安寢。
…缺乏素質的武飛正在打呼嚕…
第二天一覺睡起來後,神清氣爽的武飛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煞氣,昭然覆蓋了整個城關,不由感嘆:“殺伐太甚,有傷天和,”對一旁將士們絮叨到,“曾幾何時,我在山中修道,與世無爭,秉持上善若水。奈何,時也,命也。”
諸將紛紛為主分憂:“這幫不長眼的南疆蠻子,打擾了少將軍,實在該殺。”
武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自己都覺得自己欠打的情況下,大家表示毫不在意,說明目前將領們還沒有對自己部署有不滿,若是自己有失察,其剛剛臉上一定會有不服氣的樣子,這是武飛在大考前最後一次自查。
於是乎武飛開始讓眾將聽令。
而在城池下面,缺乏睡眠缺乏秩序的南疆聯軍第一波攻擊開始上來,確定這第一波攻擊的都是南疆弱小種族的炮灰之後,在城樓上的武飛抽出了一個旗令,城頭上四方旗頓時動了起來,多個城牆上發出哨兵命令,與此同時在城頭一個個草人被樹立起來。
在城樓上三姑正在拿著硃砂筆,隨著她筆尖輕輕地凌空一點,硃砂是浸潤在空氣中,但是三百米長的城牆上,所有草人背後符文都動了。她的道力隨著法術擴散,蔓延在整個城牆。
而此時在城下,一個角人抬起頭看著城牆上驟然甲光鋥亮,雖然隔著三百步,卻突兀的感覺一股大恐怖在凝視自己。於是抬起頭,緊接腳步顫抖邁不出步伐了,而停下來後遭到後面推搡,後面追尾的角人咒罵“停下來幹什麼!”但隨著前面同伴茫然看著前方,他的腳步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