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裴凌幾乎沒有休息過。
在手術前,他必須把裴家的一些事都安排好。
之前為了對付裴紹深蒐集裴家的罪證,兩人暗鬥,攤牌後驚心動魄的大戰,留下很多隱患,他必須將這些隱患都解決了,才能放心去手術。
否則祝鳶不安全。
而另一部分精力,他全都花在祝鳶身邊的安保上,又秘密安排了一些人手過去,不論是小院裡面還是小院四周,都能將祝鳶保護得很好。
他有很嚴重的胃病,小的時候那個人不給他吃東西,他長期捱餓,再加上後來那個人找了些奇怪的東西餵給他吃,讓他痛苦難受,生不如死,讓他發誓臣服裴家。
胃是從小就壞了。
嚴重的潰瘍已經出現癌變,必須儘早手術。
安排好手術那天,他給祝鳶打了個電話。
彼時祝鳶剛吃完午飯準備回房間午休。
聲音裡透著股懶洋洋的味道。
隔著螢幕裴凌都能想象出她那張生動靈氣的臉是什麼樣嬌俏的模樣。
“鳶鳶。”裴凌叫了她一聲。
電話那頭沒答應,他沉默著等了幾秒,“不回答?”
“困了,剛才打哈欠。”
她是真的打了個哈欠,但也聽見裴凌叫她鳶鳶。
裴凌沒有強迫她回應他的那聲暱稱,“一星期後我去看你。”
不知道為什麼,祝鳶心裡有一股不安的感覺,攪得她有些心神不寧,“為什麼這麼確定的時間?”
裴凌慢悠悠,又有些不在意的口吻,“我不能確定,隨口說的。”
他單手繫著病號服的扣子,“如果一星期後我沒去找你,你要把我種的葡萄照顧好。”
“我不會。”祝鳶隱約覺得裴凌話裡有話,可她又沒有證據,“我沒種過葡萄,你要照顧自己照顧。”
一聲繾綣的低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笨。”
“你說你會自己照顧。”祝鳶倔強地說。
裴凌沉默了兩秒。
祝鳶心裡的擔憂越來越濃烈,她不知道裴凌要去做什麼,可直覺告訴她,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就在她著急要再問他一遍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裴凌聽見她呼吸急促的聲音,想象不到她擔心的樣子,卻已經捨不得了。
“原來你也會擔心我。”
裴凌拿著手機靠著牆,聽聲音像是某件事得逞,心情極好的樣子。
祝鳶一聽就怒了,“你故意的。”
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當他是朋友了嗎?
她雖然不能回應他的感情,但她會擔心朋友,那樣的話他怎麼敢隨便亂說!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在交代什麼。
聽見她恢復如常,想象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裴凌的嘴角彎了彎,“好了不逗你,對不起。我會親自照顧葡萄。”
“親自照顧你。”
鳶鳶。
……
下午,術前準備已經做好了。
在進手術室之前,裴凌停下腳步,回頭對著身後神情嚴肅的裴離說:“我要是出事,鳶鳶就是你們的新主子。”
“二爺!”裴離神情肅穆的臉上,眼圈微微泛紅,“您不會有事。”
“屁話不用囉嗦,我是說如果。”裴凌懶得跟他們扯東扯西。
手術這種事,誰說得準。
又是成功率不高的手術。
今天註定是他跟死神的較量。
小的時候他沒被餓死,沒被那個男人用藥毒死。
今天,他也不會死。
他答應她,要回去照顧葡萄。
他也答應自己,要回去照顧她。
裴凌前腳走進手術室,裴離的手機響了。
儘管裴離壓低了聲音,裴凌還是聽到了“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