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沈霧臉上火辣辣的疼。
“沈霧你有沒有心!顯兒他才三歲!你居然不給他吃飯!還打他!有你這麼做孃的嗎!”
面前婦人口噴唾沫高聲罵道:“你低著頭幹什麼!裝什麼聽不見!”
沈霧腦袋裡彷彿扎著一根針,偏偏婦人還在叫囂,她抬手掀翻了桌子,低吼一聲:
“滾!”
桌上的膳食撒了一地,精緻的琉璃碗盞摔的粉碎,婦人被潑了一身湯湯水水,眼睛都氣紅了。
“你!沈霧你!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腦中的疼痛褪去了許多,沈霧這才睜開眼睛打量四周,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許氏。
她瞳孔驟縮,這不是駙馬裴謹言的母親嗎?她怎麼變年輕了?
不對,自己這是在——王府上?
可她弟弟沈括那龜孫掌權以後,不就把她囚禁在皇宮裡了嗎!
沈霧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
她推開喋喋不休的許氏衝出門外,中庭裡打掃的下人衝她見禮。
“公主。”
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她又重生了?
沈霧一臉懵的扶住紅柱,片刻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老天待她不薄!
上一世,她的皇弟沈括、母親竇太后、駙馬裴謹言,三個最親的人一起勸她還政於帝,可等沈霧徹底放權,等來的卻是囚禁羞辱。
弟弟抱著她的駙馬,牽著她的孩子,拿這幾年將她矇在鼓裡的真相一一炫耀!
她一見鍾情的駙馬——是女扮男裝的騙子。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是駙馬和弟弟的親兒子。
沈霧被荒唐的真相氣到當場去世。
幸好,老天都看不過她的經歷,竟又把她放了回來。
身後一道斥責的聲音傳了過來:“沈霧!你怎麼回事!”
沈霧身子一僵,飛快抬起頭,眼底閃過一道血光,她牙關緊咬,用力到口中都泛起鹹腥。
裴謹言,她的好駙馬,她弟弟的秘密情人!
裴謹言走到沈霧跟前,她模樣俊美,身形如青竹頎長筆挺,聲音清冷:
“娘說你把顯兒打了,還不給他飯吃。顯兒還小,你就這麼作踐他?他只是個孩子。是你跟別的男人廝混才懷上的顯兒,這不是他能選擇的。四年了,你對他總是冷漠又嚴苛,沈霧,別把你的錯誤嫁接到孩子的身上。”
沈霧牙都快咬碎了。
裴謹言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
四年前,在她與裴謹言婚前一個月,沈霧在花朝節上誤飲春藥,和一個陌生男子春宵一度,事後無論怎麼搜尋都找不到男子的下落,她對裴謹言滿心愧疚,認為是自己辜負了他,本想退親不耽誤他的前程。
可裴謹言得知真相後非但沒有怪她,還賭咒發誓一定娶她。
新婚當晚,裴謹言跪在她面前,滿臉愧疚的告訴她,自己過不了心裡的關卡,不能接受她婚前失貞。
婚後半月,沈霧發現自己懷孕了。
天意弄人,太醫說她戰場上奔波傷了身體,若是引產便再不會有孕,甚至危及性命,沈霧只能把孩子留了下來。
裴顯出生後,裴謹言對其百般呵護,連她的親孃許氏都對裴顯關懷備至,無不精心,沈霧怎能不感動,她就這麼傻傻的信了裴謹言半輩子。
結果臨死才知道,她那個便宜兒子早在出生時就被裴謹言母女搞走了,裴顯本就是裴謹言和沈括的兒子,她能不對自己親兒子好嗎?
沈霧如今回頭看看,前世的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嗤。”
沈霧諷笑了聲。
裴謹言見沈霧還笑得出來,不免怒上心頭:“你笑什麼!”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