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崽二嫁九千歲,長公主休夫殺瘋了

第100章 修修

“他是被人掛上去的,樑上有鞋印,這麼長。”

他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劃出一個鞋印大小。

謝彪眼皮輕微抽搐,說道:“兄臺好記性,我這就讓人照著鞋印去查,只不過這個尺寸恐怕會找出不少符合的。”

“既然有鞋印,就先查在場的幾人好了。”

沈霧忽然說道,她抬起頭,指向門房,“你先來。”

門房戰戰兢兢上前,抬起腳,他的腳比那印子大一些,門房長吁了一口氣。

“我去讓他們把府裡剩下的人帶過來。”

“慢著。”

沈霧按住他的肩膀,“謝大人,走之前你也踩一個。”

“我為什麼要踩。”謝彪立即想要掙開,可那隻手就像黏在了他的肩上,還在不斷收力,骨頭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動靜。

謝彪臉色微沉,眼神變得一片漆黑。

青竹和霽風同時守住了大門的出口,沈霧不鹹不淡的說:“還裝什麼,你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就知道你不對了。”

“什麼……”謝彪下意識脫口而出,不可置信的滾動了一下喉結。

“焦徽可在。”沈霧一字一頓將他的錯誤重複了一遍。

“現在不過卯時三刻,這裡是巡撫府,你見到門房問焦徽在不在。你早知道他不可能‘在’,他已經死了,你只是確認屍體還有沒有被發現。”

“還有,你可能沒注意到,你說那句凳子上有鞋印的時候,你根本沒有看凳子。屍體腳上沒有鞋,人第一次見到屍體一定會下意識認為他上吊時是光著腳的,你知道他穿了鞋,還知道凳子上有鞋印,只能說明這些都是你事後偽裝的。”

沈霧哂笑了聲,似乎在嘲笑他漏洞百出的愚蠢。

“這點小偏差,我想是這個倒黴鬼那會兒還沒完全死透,在你走之後用盡全力,又把鞋踢出去了。或者老天不站在你這邊,他的鞋恰好就在後面掉了。”

殘夜下山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青竹率領影衛清理完戰場,將幾個重傷的刺客捆綁起來,血跡在林間蜿蜒成暗紅的溪流。沈霧扶著容復走在隊伍中間,他的臉色因失血而蒼白,肩頭的綁帶卻依舊束得緊實——方才包紮時,他指尖無意間擦過她的手腕,她掌心的薄繭讓他眸光微滯,卻未多言。

“焦大人……”沈霧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看向青竹。青竹牽來兩匹馬,眉頭緊鎖:“津南府知府姓劉,但若說‘焦大人’,倒像是指刑部尚書焦煥的遠房侄子,焦明。此人在津南府任通判,主管刑獄,平日裡仗著京中勢力橫行霸道。”

容復翻身上馬,動作間牽扯到傷口,卻只是微蹙眉頭:“焦煥……與首輔大人素來不睦。”他看向沈霧,“若焦明在此設伏,必與津南府貪腐案有關。他們想滅口的,恐怕不止是我們。”

馬蹄聲踏碎晨露,隊伍沿著陡峭的山路下行。沈霧留意到容復握韁繩的手隱有顫抖,便驅馬靠近,將自己的水囊遞過去:“再忍一忍,醫館就在山腳下。”

容復接過水囊時,指腹觸到她手背上未消的紅痕——那是昨夜她割開他衣袖時,刀刃不慎擦過的痕跡。他喉結微動,卻只道:“流心姑娘不必掛懷,此箭傷不深。”

辰時初刻,眾人抵達山腳下的“回春堂”。醫館老大夫見容復傷勢兇險,立刻引至內堂施針止血。沈霧守在門外,聽著屋內銀針入肉的輕響,掌心又沁出薄汗。霽風湊過來,低聲道:“姑娘,屬下審了個活口,那刺客說‘焦通判吩咐,欽差必死’,還提到……‘紅泥印信’。”

“紅泥印信?”沈霧想起馬車輪上的硃砂土,“津南府的硃砂土多用於燒製官印,難道焦明用官印調兵?”

話音未落,內堂傳來容復的聲音:“流心姑娘,請進。”

沈霧推門而入,見容復已換了乾淨的裡衣,肩頭敷著黑褐色的金瘡藥。老大夫退下後,容復從袖中取出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拓著半枚模糊的印泥痕跡:“方才換藥時,在刺客衣襟內側發現的。”

那印泥色澤如血,正是津南府特有的硃砂土所制。印文雖殘缺,卻能辨出“津南刑獄”四字的輪廓。

“焦明掌管刑獄,若用刑獄印信調動私兵,必是買通了軍中守將。”容復指尖點在印泥上,“更要緊的是,他如何得知我們會走這條山路?”

沈霧心中一凜:“隊伍裡有內奸?”

就在此時,青竹匆匆闖入,臉色凝重:“公主……流心姑娘,方才影衛傳回訊息,津南府知府劉大人昨夜‘暴病身亡’,焦明已以通判身份暫代知府職權,封鎖了府衙!”

“暴病?”沈霧冷笑,“怕是滅口。”她看向容復,“焦明動作太快,我們必須立刻進城。”

容復起身,不顧傷口牽扯:“我與你同去。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可先帶傷員休整,青竹姑娘派人看守刺客,絕不能讓焦明殺人滅口。”

一行人換上便服,悄然潛入津南府。城中氣氛詭異,街道上巡邏的兵卒多了一倍,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行至府衙附近,沈霧忽見街角一個賣糖畫的老漢朝她使了個眼色——那是公主留在津南的另一個暗樁“老槐”。

老槐將糖畫遞給沈霧,低聲道:“焦明正在府衙拷問獄卒,似是在找一份賬本。府衙後院的井臺旁,新填了一片硃砂土。”

沈霧捏碎糖畫,掌心藏住一張字條:“賬本?看來劉知府之死,果然與貪腐有關。”

容復望著府衙高牆,眸光冷冽:“焦明想毀屍滅跡,我們得趕在他之前找到證據。”

月上梢頭時,沈霧與容復趁夜潛入府衙後院。井臺旁的泥土果然泛著新鮮的紅褐,挖開三尺深,竟露出一具被硃砂土掩埋的屍體——正是津南府的刑獄典史。屍體手中緊攥著半卷染血的賬本,墨跡已被血水暈開,卻仍能看清“北狄馬市”“軍餉虧空”等字眼。

“北狄?”容復瞳孔驟縮,“難道津南府通敵?”

沈霧翻開賬本最後一頁,上面用指甲劃出一行血字:“焦煥授意,借馬市掏空軍餉,劉知府欲揭發,遂被毒殺……”

話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火把!焦明率領一眾兵卒將二人包圍,他手持長劍,臉上帶著陰鷙的笑:“容督主,流心姑娘,久等了。”

焦明身後,赫然站著幾個穿著校尉服飾的人——正是今早負責“運藥材”的假老漢同夥。

“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沈霧握緊腰間軟鞭。

焦明搖頭,指向容復肩頭的傷:“從容督主中箭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能讓‘鬼面修羅’捨身相救的人,絕非尋常護衛。公主殿下,別來無恙?”

沈霧心頭一震,尚未反應,容復已擋在她身前,劍光出鞘:“你何時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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