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保證?已經確認事情不是柺子犯下的,容家的仇敵,除了她敢綁走笑笑的能有幾個?只要父親的計劃成功,沈霧遲早會扛不住壓力將笑笑放回來,到那時……”
“我說了,她與此事無關。”
容復加重了語氣。
容勉面露失望,然而他和容慎不同,他性情溫和並不會大吵大鬧,只是搖搖頭嘆息。
“你會後悔的小復,你看她離開軍隊後性情似乎是好了不少,但骨子裡依然是那個會為了給自己出氣,陷害你科舉舞弊斷送你前程的長公主。”
容復捏了捏拳頭,冷硬地轉過身,留下一句:“我會證明她與此事無關,也會帶容笑回來。”便大步離開容府。
他步伐堅定,態度果決。
容復確認此事不是沈霧乾的,所以他必須查明真相,好讓容首輔收手。
容慎這些日子抱病在家,說是照顧容夫人,實際上是掩人耳目,目的是暗中聯合盟友,打沈霧一個措手不及,那些真真假假的證據若是切實調查起來,至少也要三個月,三個月足夠容家在朝中蠶食沈霧的勢力。
不管沈霧能不能擋得住,容慎往死裡針對沈霧,沈霧如何也要掉一層皮。
容慎整理那些證據還需要一陣子,若能在這段時間內找到容笑,便能相安無事。
沈霧找人去要容笑的畫像,霽風出去了一個上午,暫時還沒有訊息傳回來。
到底哪裡可能會有容笑下落的線索呢?
沈霧躺在床榻上,盯著床頂的花紋陷入沉思,忽然靈光一閃,飛快穿衣來到偏殿小福寶的住處。
正是午膳時間,小福寶吃完了飯,捧著一個大白饅頭當餐後甜品。
他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一口接一口認真地吃,腳邊趴著一隻雪白的小狗,小福寶偶爾停下來,撕下一小塊餵給小狗吃。
狗是附屬國的貢品,小小的一隻可愛又乖巧,之前給宮內的娘娘養著,前不久被沈霧要來給小福寶解悶,一人一狗在短時間內就建立了革命友誼,現在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好得不得了。
聽到腳步聲,雪團站起身衝殿外叫了兩聲。
小福寶見是沈霧,撒丫子就跑了過去,雪團緊隨其後。
‘姨姨~’
“汪汪!”
沈霧把小福寶叫進寢殿,問:“福寶知不知道燕京什麼地方乞子比較多?”
不是沈霧要撕小福寶的傷疤,現在人命關天容不得她花時間去查,問小福寶是最快的。
小福寶不明白沈霧為什麼這麼問,食指抵著下巴一臉認真地想了一陣子。
‘是大廟裡哦!有非常多的人,偶爾可以撿到別人吃剩的東西吃。’
“廟?”沈霧只看懂這個,“是哪座廟?燕京可是有不少敗落的土地廟。”
小福寶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福福帶姨姨去!’
去之前,沈霧準備了一些吃食和禦寒的衣物,馬車上她安撫小福寶:“福福要是不想下車,就留在這裡跟三七等著姨姨好不好?”
‘不,福福下車。’
沈霧拗不過他,只能帶著他一起在破廟前下了馬車。
將馬車交給侍女三七看管,沈霧帶著小福寶朝破廟走去。
說是破廟,其實只是舊了些,因為位置偏僻沒什麼人來上香,變成了乞丐的聚集地,走近便能聽到裡面傳來聊天的聲音。
沈霧出現在廟裡的時候,所有乞丐都朝她看了過來,下一瞬就像餓虎撲食似的圍上前。
“姑娘!菩薩!施捨點吃食吧!”
“求姑娘施捨,姑娘好心有好報,定會覓得好人家兒女雙全!”
這群人還算有分寸,離得並不近,跪了一地拿碗舉過頭頂,你擠我我擠你地說著吉祥話。
小福寶拉著沈霧的手,並未看這些人,而是在四周尋找起來,忽然他眼睛一亮,朝角落裡指了指。
沈霧看去,那角落裡蜷著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乞丐,看樣子是凍壞了,沒力氣過來。
沈霧提步朝那人走了過去。
“老人家?”
老乞丐抬起頭,一臉懵,“你是……”
‘爺爺!’小福寶衝他揮了揮手,老乞丐看向他,眼神迷茫,又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坐直身子,揉眼睛。
“你,是你?小東西,你好久不來我還以為你……你怎麼,怎麼……”
老乞丐語無倫次,小福寶衝沈霧打手勢:‘爺爺給福福吃饅頭,吃餅。’
沈霧牽著小福寶說道:“這孩子讓我給收養了,多謝您之前關照他,這些是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啊?不,不用了,我就是給了他幾個饅頭,不值錢!”
老乞丐看得出沈霧不是尋常人,也不敢收她的東西,身後那群人正虎視眈眈。
沈霧想了想:“那我請您吃頓飯,您在桌上給我講講福寶之前的事。”
老乞丐轉了轉眼珠,拄著拐站了起來。
看到那氣派的馬車,老乞丐對沈霧的態度更加恭敬了。
他不肯上去,說道:“您若有什麼事需得小人幫忙的,您就直說吧。”
到底是混久了的,眼睛毒辣,沈霧讓小福寶先上了馬車。
“那我就直說了。我在找一位姑娘,她五天前不見了蹤影,十二三歲大概這麼高,穿了件鵝黃色的絨衣,帶著紅色茸帽,身邊有個丫鬟和她差不多年紀,衣裳是青色的。燕京城各個街道都有乞丐行乞,我想煩請你幫我打聽打聽,有誰看到過這兩人的去向。”
“十二三歲,鵝黃色絨衣,青衣……”
老乞丐忽然說道:“我,我好像見過那兩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