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的身影消失在月門下,竇太后淡淡叫曉柔關門,寮房內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竇太后捻著佛珠,一臉不悅道:“皇帝也太大膽了。出來祈福都不忘跟她胡來。今天若不是哀家聽說你把林太醫叫去沈霧寮房,及時派了曉柔去傳話,哀家看你怎麼收場。”
“多謝母后,為兒臣解了圍。”
竇太后神情陰翳,“沈霧不是傻子,之前她信任你,喜歡裴謹言,你們才能在她眼下暗度陳倉這麼多年。可如今,沈霧對你明顯起了不滿之心,你再這麼不知分寸,被她知道,她得把這天捅個窟窿出來。”
“兒臣已經忍耐她足夠久了。”
沈括慢慢攥緊了拳頭,眼底燃著熊熊怒火。
“如今朝堂已有半數是朕的人,禁軍有裴謹行,虎符在朕手中,她調動不了多少京軍,若不是顧及她徵西軍的舊部……”
“你正大光明與她打擂臺,也僅有三四成的勝算。”
竇太后打破了他的自信,“依舊要再蟄伏些年歲,既然要動手,就要確保她再站不起來。”
她頓了頓,“哀家聽說前兩日她遇到了刺客,其中一個逃走了尚未抓住?”
沈括:“是朕安排的。刺客已經妥善安置,母后不必憂心。”
“你可是還有後手?”
“明著不成,兒臣還是打算暗中動手。不過母后放心,並不是兒臣親自動手,這世上想殺她的人多的是,兒臣不過順水推舟。”
竇太后沉默了片刻,眼前這個人是她兒子,他現在要殺的人,是她的女兒。
幾息後,竇太后道:“別叫人抓到把柄。”
“是。”
沈霧回到寮房後去看了眼裴謹言,她已經把自己收拾妥帖,面上看不出半點破綻。
沈霧也沒有跟她糾纏,回到房中後,霽風出現在她面前,單膝跪下,道:“公主離開後,皇帝在太后住處又逗留了半個時辰才離開。期間太后將其他宮人趕到外院,並未留人在房中。”
“知道了。”沈霧揮了揮手,霽風退了出去。
流心推門而入,沈霧問:“裴謹行那邊還沒抓到刺客?”
“奴婢今早剛問過,依舊是沒有訊息。明天就是最後期限,奴婢估計他只怕會隨便抓個替罪羊。”
沈霧向後靠去,眼裡神色忽明忽滅。